“季清如,我有一万种办法收拾你,你自己好好想想。”
一见着唐绘,驻在床边的西装革履的男人轻轻落下了这么句带有警告意味的话,继而对唐绘点了点头,然后就转身离开房间。
人刚走,唐绘靠近那抹坐在床上生闷气的人影,眉一挑,话中带有笑意,“说说吧,又发生什么了?”
音未落,还穿着一袭白色宫廷睡裙的女人瞪大眼睛,满脸嫌弃,“你还笑?”
此刻,半月型的拱床上正放着一条抹胸的重工礼服,油画质地的复古感,褶裥有丰富的层次变化,腰际缀了朵很大的丝绒玫瑰花,裙摆蓬松轻盈。
唐绘用手摸摸礼服裙身的薄纱,感叹道,“哇,这个一看就很用心了。”
“嘁,谁在乎啊。”季清如冷哼一声,双手环胸地把脸别过去,“谁爱穿谁穿,反正我不穿。”
唐绘微微一叹,直接在气头上的女人旁边坐下,“我明白哥哥变成未婚夫看起来很奇怪,但是抛去别的不讲,其实舟珩哥对你挺好的。”
“他那是好吗?”季清如呵呵一笑,“他那是图谋不轨。”
“我明明很早就提醒过你舟珩哥喜欢你吧。”唐绘侧过头,很耐心地说,“尤其是初三的时候,你刚来生理期,一个电话直接把他从模考考场上叫下来了。”
“那他也未免太自私了。”季清如振振有词地说,“我今天才知道,高中让我和他一起去美国读书这件事完全是他撺掇我爸妈促成的……”
唐绘愣了愣,但很快就神色如常,“你是生气什么呢,生气他剥夺了你选择的权利?还是生气他不和你商量?”
小如,救救我的孩子。
我好害怕,好害怕啊。
四年前骨瘦如柴的女人躺在病床上流眼泪流到痛不欲生的情景忽地闪现在脑海里。
季清如拧紧眉,半晌,没好气地说,“我最生气的是因为他自作主张才让我没有陪在你身边,你才遭遇了那些事!”
原来是因为自己啊,唐绘心下一暖,脸上的表情分外温柔,“小如,听我说,我觉得有些人就是会遇见的,有些事也是无法避免的。”
“就像小学的时候我遇见小如一样。”
季清如转过头,触目到身侧女人明艳动人的面容,仍然有些气恼,“问你这么多年都不肯告诉我有关那个人的事,只要你说出他的名字,我相信就算我查不到季舟珩也能查到的!”
过了这么久,唐绘不止一次庆幸,幸好从头到尾都没向眼前的姑娘明确提过那个人的名字,“小如,你忘了吗,是我辜负了他。”
“那可不能这么说。”季清如不乐意了,“他让你怀孩子,他下贱。”
下一刻,唐绘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好的好的,他下贱。”她一边说一边拾起梳妆台上的口红和眉笔,“现在可以准许我来为我们的季公主点绛唇了吗?”
半晌,季清如端着架子伸出手做出一副需要人搀扶的姿势,“准了。”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唐绘打量着上妆后的季清如,满意得连连称赞,“今天我的小如一定是全场的焦点吧。”
季清如对此倒是兴致缺缺,她对着镜子摸了摸发间的那枚水晶簪花,面露疑虑,“这样会不会太招摇了?”
唐绘郑重地摇摇头,“一点也不,难道美国的毕业舞会什么的那么朴素吗?”
“倒也不是……”听她这么一说,季清如寻思了半天还是放下了想要取簪花的手,“不然就这样吧。”
唐绘笑着点点头,“那我们该下楼了,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