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琪不依不饶：“西西，我知道，你拿我当朋友的对不对？我只求你这一件事情，好不好？”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从兜里掏出一把现金塞到我手里：“不行的话，我拿钱换，用钱行不行？你可以去买其他的机器人，你把他让给我……”
我愤怒地甩掉她递给我的钱，扔在了地上，林羽琪有点怔怔地看着我。
我说：“抱歉，季回时在我心里不只是你认为的，花钱就能买到的机器人，他不能被替代，无论如何也不可能。”
“我们相处的时间并不久，我也清楚，今后和他能在一起的日子也在一天一天减少，但我们之间有感情，我愿意陪着他，我相信他也想留在我身边。”
“至于你，羽琪，不要掺和了，也不要认为钱能解决一切。”
季回时大概是听到了动静，推开门，安静地看着我。
林羽琪显得有一点狼狈，她抬起头，看着季回时说：“可是……我真的，喜欢你。”
“自从那次体育课见到你，我就忘不掉。我从未对一个男生这么动心。如果你只能留在这个星球上二十天，为什么陪在你身边一起度过的人不能是我？”
眼泪从她光洁的脸上滑落，林羽琪哭了。这是我第一次见她哭，那样无助，让人心动。
季回时只是瞥了她一眼，说：“抱歉，我心里注定只能有一个人。”
林羽琪再次抬起头，脸上挂着泪珠，眼睛里却还怀着希望。她说：“不，不是这样的，时时。”她的声音听起来委屈又温柔：“你的坚持是因为程序里设定的，让你觉得你只能陪伴西西一人。可事实不是这样，你来到这个世界，就有权利根据自己的选择来生活。如果可以，你愿意陪我几天吗？只要几天，我会让你看清楚你的选择。”
她的声音很动听，传到我耳朵里却很刺耳。林羽琪还是一如既往地认为，她想要的东西必须得到，甚至把我说得一文不值，成为随时可以被替代的对象。
我站在原地，心里最多的不是愤怒而是难过。林羽琪，此刻站在我面前的林羽琪，陪伴我这么久的林羽琪，在我被为难时挺身而出的林羽琪，真的把我当成过朋友吗？
季回时脸色一变，我知道，他读到了我情绪的变化，走过来自然地揽住我的肩膀。
他对林羽琪说：“我留在这里，跟你所谓的程序没有关系，只是因为她是李西楼。”
紧接着他补充道：“难听的话我不想说，请你回到客房休息，我不想看到你。”
林羽琪眸色黯淡地出了卧室的门，走路的动作有些踉跄。我知道的，她这样高傲的女孩，在被拒绝后应该不会在我家住了，只是这么深更半夜离开的话，路上有个好歹可就糟了。
我给了季回时一个眼色想让他去看看，可他无动于衷，搭在我肩膀上的手却滑落了。
我侧头看他，感觉到他的状态有些不对。他的眼底依旧风平浪静，眼睛却盯着墙上的挂钟。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指针正指向半夜十二点。没想到已经这么晚了。
季回时的指尖开始颤抖，我这才意识到。原来他每次年龄增长，都是在午夜的时候改变形态？
他半靠在我身上，我扶着他走到床边。林羽琪正拉着自己的行李箱经过卧室的门，余光往我们这边瞥了一眼，正好看到季回时栽倒在床上。
她扔开行李箱跑了进来，看了看季回时，又看了看我，慌张地问：“他怎么了？”
我此刻不想和她说话，没有理她，她便径自去拉季回时的手。指尖碰到他的一瞬间，季回时的骨骼明显伸长，林羽琪似乎吓了一跳，缩回了手。
接着便是我曾经见过的那一幕，但林羽琪是第一次看到，眼前的场景似乎对她的震撼并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