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之焰自然是当即就要出去另找房间,开玩笑,傅司临就像一只随时会炸毛的大猫,如果和他共处一室一晚上,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等下。”刚转身走,就被身后之人拽住了手腕,自从被她蒙着眼扶上山扶下山之后,他触碰她已经完全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了。
“不准去。”
她扯扯嘴角,打算说点什么来搞点激将法:“怎么?傅司临你看上我了想和我共度良宵?不是吧,你前几天了可还想要杀我的,这就是传说中的'军心难测'?”
他并不吃她这一套,也已经习惯了她的嚣张和挑衅,语气毫无波澜:“我这次本就是秘密出行,越少人知道越好,更何况现在这家饭店里的人都认为你是我的人,你这样贸然出去,惹来猜忌是小,要是传到那二位耳朵里,你的小命都不一定保得住。”
那二位自然是指关镇西和陈定南两位督军,能和傅司临三分天下,自然不会是什么良善之辈。姜之焰吞了吞口水,接受了这个说法。
她默默拿过自己的小包袱铺在地上准备打地铺,这是别人家的地盘,没道理让别人给自己腾地方。
看着她凄凄惨惨的小表情,傅司临又有种想笑的冲动:“你去床上睡吧,我一个大男人,睡哪里都没关系。”
她从来都不是矫情的人,当即道谢,爽快地就奔向了她心心念念的大床。却没想到因为这床实在太柔软太舒适,睡惯了吊脚楼的她居然“由俭入奢难”了起来,翻来覆去睡不着。
“傅司临,你睡着了吗?”她轻轻唤他的名字。
他的睡眠向来很浅,风吹草动都能引起他的警觉。听着她软软的嗓音,他淡淡地回应:“嗯?”
“既然我们都睡不着,不妨聊聊天。”她望着窗外,无边的夜色笼罩了这个战火后百废待兴的城市,布满了弹孔疮伤的痕迹,一如那个打下他的人。
傅司临没有说话,她知道他向来惜字如金,不说话就是默认的意思。
“你不是一直都很好奇,我究竟为什么会对你的身份了如指掌么?”她的语调中带着一丝掩藏不住的得意,脆生生的嗓音仿佛山间悦耳的银玲,“不知道你相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本就是为你而来,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成全你。”
还有,夺得你的心。
放在以前听过这种话,他大概只会觉得是纯粹的无稽之谈。第一次对他说这句话的是他的母亲,告诉他这个世界上一定有一个人在等待他,他们每一个人都带着一半的灵魂,只有相遇相守才会是一个完整的圆。可是后来,他的父亲为了抢夺华东三省抛弃了他和他母亲,天道好轮回,现在他又把它抢了回来。
他并不相信所谓的命中注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听见他的话,心里却划过了一丝抽痛。很浅,几乎是难以察觉的,却实实在在地存在着。
“你真的有那么喜欢明澄意吗?喜欢到为了她宁愿冒着生命危险去追寻你甚至并不知道存不存在的苗疆蛊术?”见他不说话,她忍不住想到这里,还越想越气。
傅司临对这个话题转变显得有些不适应,怎的突然提起了明澄意?他们两家是世交,当初打华东三省的时候都华乐集团赞助了大笔大笔的资金,她又于他有救命之恩,为她千里寻药本就是为了人情债。
至于那门亲,他并不反对,对他来说身边是谁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他行走在刀尖上出生入死,若不是母亲订下的这门亲,他不想耽误任何人。
等她好起来之后,他自然会给她选择,留下还是离开都尊重她的决定。
“我和她之间有着救命恩情,不得不还。”他不愿意和她解释这许多东西,只是简单概括了一下。
姜之焰在黑夜中眼神一亮。恩情总有还完的一天,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