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再度陷入静默，空气里充满紧张、不安、压迫。
好半晌，颜锦松开唇角，重重点头。
微微发涩的声音掷地有声，“查。”
“锦小姐，可是”程言诡异的行踪超过十年不被人知道，可见背后势力多强。
颜锦不等周生说完，摇头打断。
她看周生的眼神十分坚持，“我明白你的顾虑，但还是要查到底。”
抿直唇角，颜锦掐住掌心。
她眼皮半垂盖住犀利的凤眼，眼底幽幽一片暗流，悄无声息。
事情到这个地步，需要一个真相。
不只是为了洗掉凤鸾天下身上的脏水，更是为了自己的良知。
若自己还是从前那个小老百姓，没什么能力，自己一定装鸵鸟。
可现在不一样，自己不再是那个小镇边走出来的孩子。
自己有能力调动一定的资源，有能力查清真相。
万一背后真的有隐情，自己却因为害怕、瞻前顾后放弃，自己后半生都会不得安宁。
颜锦想到这些，松开攥紧的拳头。
看着周生、邓铭，再次点头。
肯定的声音再次强调，“查下去。”
“我要查下去，找到背后的真相。”
她不想日日活在良心的折磨中，夜夜被噩梦惊醒，睡不了一个安稳觉。
“锦小姐。”
周生喊一声，一下被邓铭拉住小臂。
他侧过脸，邓铭正无声摇头。
“三小姐，我同意找出真相，但您得有最坏打算。”
“如今，您身份与从前大不同，您代表的不仅仅是您自己。”
见颜锦垂头，灯光下白到发光的脸闪过几分挣扎不定，邓铭见好就收。
有些话，适合点到即止。
好半晌，邓铭、周生听到颜锦暗沉的声音。
“我知道了，会掌握好分寸的。”
颜锦半垂的凤眼暗了暗。
邓铭这是提醒她，别忘了责任。
她不仅仅是颜锦，还代表颜家与云家，她身后还站着十万个家庭。
松开拳头，颜锦看着周生、邓铭。
她笑了笑，眉眼间的阴沉一扫而空。
“我答应你们，不会一脑袋扎进去，会适可而止。”
“现在，来说说你们找到什么了。”
“三小姐前面提到程言住院，我也说说医院的情况。”
邓铭点头接过话题。
“有护士回忆，程言住院，不论冬暖夏热，他只穿长袖。”
颜锦听邓铭这样说，抿直嘴角。
她眸子闪过些沉思。
程家在遮掩什么，难道是虐待吗。
颜锦正想着，又听到邓铭开口。
“这份是护士们的回忆，说，有一次给程言扎针，袖子挽上一点，手腕上有几道青紫淤青。”
“护士觉得不对想查看，被进门的程母制止。当天，她就调到别的病房。”
“再后来，程言从vip转到顶楼特护病房，一切由护士长负责。”
颜锦听到这些，心一直往下坠，落不到实地。
周生不显山露水的脸，十分凝重。
看了看邓铭，他喃喃低语，“这里面，会不会真如传言一样，有特殊交易。”
“特殊交易，什么交易。”
颜锦偏头，望着周生。
她犀利通透的凤眼满是费解。
有什么忌讳吗，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周生听颜锦这番话，瞟了下她，看向邓铭。
与邓铭对视，他深幽眸子闪过些隐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