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摞十二三厘米的A4纸大的资料被分成三份。
颜锦看着有自己大拇指差不多高的厚厚一叠A4纸，觉得太阳穴突突，有些头疼。
按住那叠A4纸，颜锦心里忍不住腹诽。
程家上无祖辈，下无幼子，也没什么乱七八糟的旁系、亲戚。
一家五口而已，程言才二十四，人生一半都没有过，竟然有这么厚的个人事迹。
颜锦盯着封面，陈旧泛黄的老照片上，一对几乎一模一样的双胞胎正冲镜头笑。
两个小脸圆嘟嘟，比正月十五的汤圆还可爱。
单看照片，任谁也想不到，二十三年后，其中一个会变成恶魔。
老照片下面，一张塑封过的单人照保存完好。
照片在灯光下，各种色彩鲜艳亮丽，可见照片主人对它的爱护。
颜锦一眼看出，抱篮球，双眼细长的人是程言。
他举着球，做了个帅气投篮动作，一点儿不像程母口中柔弱不能自理，先天有心脏病的儿子。
吐槽归吐槽，颜锦迅速投入梳理、找线索中。
超五十平的办公室静的只能偶尔听到，铅字笔与纸摩擦的声音。
橘红色的太阳没入地平线，红、橙、黄、淡紫色的天一点点发沉，发灰，最后变成一团浓墨。
比镰刀还小一圈的月亮慢慢爬过丘陵的山脊，然后用银白色的光穿透高墙、大厦之间的黑暗。
颜锦写完最后一捺，把笔留在A4纸上。
从真皮老板椅上站起来。
她伸个懒腰，一手揉脖子，一手锤腰。
她斜看周生右手边的白纸，沙哑的问，“怎么样，还差多少，要我帮忙吗。”
周生听了，看了眼左手边残余的几张纸，摇摇头又投入进去。
见邓铭也扎在资料堆里没出来，颜锦推开休息室。
烧了壶开水，她打开橙色外卖，点了得胜楼的外卖。
加了五百块跑腿费后，五十分钟才能送到的外卖，才二十多分钟便到了。
颜锦没惊动周生、邓铭，下楼取了外卖。
她一推开门，周生和邓铭同时起身。
“锦小姐/三小姐，完成了。”异口同声的话里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正好，晚饭和宵夜也到了，吃了再说。”
颜锦掀开赤红漆器五层食盒，一股让人垂涎三尺的米香和菜香，迅速钻进每个人鼻子。
邓铭没吃好早饭，中午用面包潦草对付几口。
闻到这股奇香，肚子一下咕噜噜说起话。
邓铭听到肚子唱空城计，觉得脸又烫又烧。
颜锦看一片薄红从邓铭脖子蔓延到脸上，弯了弯眼睛。
“虽然只有五个菜，一个汤，但都是得胜楼的招牌，两位大功臣辛苦了。”
“尝尝这道，清蒸小黄鱼。”
说完，颜锦把冒着白雾的白瓷盘推向周生、邓铭。
三个人超十个小时没吃一点儿东西，不一会儿，五道菜、一盆汤如进了饕鬄的嘴，除了一些汤汁、调料，什么也没剩下。
邓铭、周生按颜锦吩咐，没几分钟从大会议室搬来会议板。
三个人从十二厘米厚的资料中汇总的八张A4纸精华，被浓缩在会议板上。
颜锦用黑笔在会议板画横线时间轴，红笔做标注。
她把程言出生到今天的二十四年两个月又八天，分成三个时间段。
他出生到十岁之前是第一段，十岁是第一个生命拐点。
十岁到十六岁是第二段，十六岁是第二个拐点。
颜锦盯着第三段，十六岁到二十四岁，她顿了几秒，红笔在云白色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