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事,人们议论纷纷,甚嚣尘上。
“昭阳长公主可谓是残忍暴虐,嚣张跋扈,可陛下看着就是喜欢。”一个宫婢说着,“这可真的是天家难遇的情深啊。”
另一个宫婢道:“昭阳长公主和陛下是一母同胞的嫡亲姐弟,自幼亲厚,又是相依为命,怎能不维护?照我说啊,那架势,怕是安公主要皇位,陛下都会拱手相让。”
有个宫婢得意洋洋地说道:“你们啊,就是浅薄。长公主不过是借着由头替陛下铲除异己,坐稳龙椅。陛下欢喜还来不及,怎么会恼火?”
“我同乡在大明宫做侍卫,我听他说,南平王知道这件事情,都气疯了。陛下倒是知道长公主此次行事,心情愉悦呢。你们说,唯一的独子就这样死了,南平王会不会反啊?”有人神秘兮兮地悄声说道。
“你们都疯了吗?这种事情居然还敢在底下嚼舌根?天家之事,岂容你我议论?”一道严肃的声音响起。
几个小宫婢回头一看,是管事的姑姑,连忙低下头唯唯诺诺地应是。
姑姑冷声道:“这次是我,还能饶了你们的小命,那么下次呢?若是遇到的哪位贵人,可有你们好果子吃,若是真遇到了长公主,非得拔了你们舌头不可!此次我便罚你们三月的银钱,下次再犯,我绝不轻饶!”
“是。”她们连忙应声,顿时作散去做事了。
南平王是真的想反,而这就是戚褚客的目的所在,直接灭门,一劳永逸。
粗暴但是有效。
天色渐晚,殿外又是淅淅沥沥的雨开始落下,逐渐又大了起来,被风吹着倾斜了,往檐下飘散。
烛火一晃,戚晚安落子,扬起眉梢,“阿瞒,你输了。”
“是,我输了。”戚褚客对于败局接受良好,反倒是笑了,“姊姊棋艺见涨。”
戚晚安笑,“辞之做陪练,我哪里能差?”
戚褚客瞥了一眼殿外,“夜深雨大,姊姊今日不如留宿宫内?”
“也好,今夜二兄怕是也坐不住了。玄旭早早派驻人手,辞之也布了局,瓮中捉鳖,必能拿下。”戚晚安道,“我留在宫中,也能护驾。”
戚褚客却叹息一声:“姊姊,我并非此意。”
戚晚安愣了愣,“何意?”
戚褚客见芸汐按时捧上汤药,而戚晚安又满脸不情愿,不禁笑了笑,接过汤药,“我是许久不见姊姊,心中想念,想要姊姊多陪陪我。”
“我不喝。”戚晚安别过头,“我昨日里喝了,玄旭逼着喝的。”
“昨日喝了,今日也要喝。”戚褚客吹凉了药,递到戚晚安唇边,“姊姊莫要任性,也莫要忧心,我如今也是登上了这皇位,若是这点小事还要令姊姊劳心,日后可怎么办呢?”
戚晚安不情不愿地喝了药,蹙着眉道:“也是,先前是你弱势,我才掌权。如今你都成了帝王,我也不好过多插手。”
戚褚客喂给她一颗蜜饯,轻轻叹息:“姊姊,我没那么想。”
戚晚安微微一怔,戚褚客抬手摸了摸她的眼角,“我登基,是为姊姊过得舒心。姊姊想做什么都可以去做,不必为我忧心,如今我可以为姊姊保驾护航了。”
他的手贴在了戚晚安的脸庞上,“我做这些,只是为了保护姊姊,睡得好些。”
“这雨下得真大,跟那天一样,二兄给我投毒的那天。”戚褚客转头看向殿外,“那天雨下得好大啊,我连姊姊的脸都看不清了。是姊姊背着我,一路踏过腥风血雨,求见父皇。”
他垂眸,拨动了一下手腕上的念珠,“姊姊为我铺青云,我为姊姊冠冕旒。”
戚晚安看着自己出落得谢兰燕桂的弟弟,终究是笑了,“那此事便交由阿瞒一力处理,我便好好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