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汤浴绣丸是肉糜打入鸡蛋,做成丸子再浇汁。戚晚安还算喜爱,但戚褚客这么一出,她反倒是不好吃了。
于是,她用筷子拨开汤浴绣丸,转去对芸汐说:“芸汐,你去向父皇那里给我讨杯石榴酒来,我不爱喝五云浆。”
芸汐应声,便去讨酒了。
戚褚客顿了顿,劝:“长姊菜还没吃两口,便要饮酒,腹中空空,怕是伤胃。”
戚晚安没看他,自顾自尝了口长生粥,“我若是伤了身子,岂不是正合了某些人意思?既然是与我置气,要恩断义绝,还来喊我什么长姊。”
戚褚客听得皱起了眉头,欲言又止。
“便是我一脚踏进鬼门关里,也同某些人没有半点关系。”戚晚安接着冷笑道。
“姊姊怎么这般说话?”戚褚客猛然握住了戚晚安的手腕。
戚晚安原本要发火,可抬头一瞧戚褚客红了眼眶,满腔怒火转为了哭笑不得,但仍然是生气,“这话怎么了?”
戚褚客咬着牙说:“姊姊明知我最听不得你说这话。”
戚晚安斜睨他一眼,冷哼:“那你十天半个月的不同我说话,今日也不见得你来接我。”
“我是怕姊姊责怪,怪我那时候没能赢得了长兄。”戚褚客低着头。
戚晚安愈发哭笑不得了,摇了摇头,“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平日里精明得很,怎么遇了这事情便犯迷糊?你既已赢了,我总要给长兄脸面。你是我嫡亲弟弟,我能不站你这边?”
戚晚安的话听着像是场面话,但是戚褚客明白那是真心实意的。
姐弟两个误会解开,哪里还有什么隔夜仇。
芸汐端来酒,这回戚褚客将酒水放在一边,戚晚安倒是没拦他。
戚褚客方才自己吃了不少酒,都是没吃菜直接下肚的,如今却是拦着戚晚安了。他将茶水冲了鲜梨汁,清甜得很,奉给戚晚安。
戚晚安也是看出他有些醉了,将茶水一饮而尽,便拿手掌贴上了他的脸庞,果然发烫。
她叹息一声,又惊异地发现,她的弟弟已经比她高了一个头,跟在她身后那个牙牙学语的孩子已经长成了翩翩少年的模样。
“阿瞒……”戚晚安凝视着这张和自己三分相似的脸,叫了戚褚客一声,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的弟弟脸上没有笑容,没有表情的时候,竟然是这般的陌生。
记忆似乎是还停留在他尚且的稚嫩的时候,小小的一只,比她还要矮一些。那时候她带着他偷偷摸摸溜出宫去玩,他在人潮汹涌的街道上不慎被冲撞开了和她牵着的手。
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人群之中,鼻尖红红的,眼里闪烁着泪花,手里还握着融化了糖渍黏腻腻红艳艳的糖葫芦。
那张尚且稚嫩的面孔逐渐和眼前一言能定人生死的少年重叠在一起,有些陌生。
“嗯。”戚褚客心不在焉地应和了一声,他挑起戚晚安的一缕黑发,捻在冷白的指尖。
姊姊是居合细雪,是华庭牡丹。
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她是妹妹也是姐姐,却处于最惹人怜爱的位置。他不是没有质疑过没有埋怨过,可最后归根究底是放不下她。
他要保护姐姐,无论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
戚褚客执拗地、慢吞吞地说道:“姊姊答应我,以后别再说那种话了好不好?”
戚晚安问他:“阿瞒,你怎么这么忌讳我说这个?你不是在意生死的人。”
“我就是忌讳姊姊说死。”戚褚客回道,“我是不在意自己生死,可我不能不在意姊姊。”
他定定地看了她一眼,道:“我只有姊姊了。”
戚晚安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愣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