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那两个字的是狠狠的三个巴掌。
“什么人你都可以认主是吗？你还记不记得曾经发下的誓言？”
瑾瑜的眸中燃烧着怒火和恨意，这是季羽第一次在他的眼中看到这样的情绪。就算是瑾瑜面对老奸巨猾的敌人，十恶不赦的坏人也不曾流露出这样的眼神。
季羽又怎么不记得曾经的誓言，那是灵魂深处的烙印。
上百名六七岁的孩童经过层层选拔、测试、考验，最终留下了他们十个。当时，主子也只不过是六岁的孩子，可他们在见她的第一面时，却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威压，她高傲地站立在他们面前，如神明般不容亵渎。
他们大雪天只着里衣虔诚地跪在红光闪闪的烙铁上，空气中弥漫着皮肤烧焦的味道。他们举起右手，三根手指并拢：
对天起誓，以明心志；
吾之一生，只忠一人；
但之所令 ，莫敢不从；
以之为尊，以命相护；
以之为主，此生不渝；
爱其所爱，仇其所仇；
……
季羽自嘲地弯了一抹弧度，如若不记得，他又怎会毫不犹豫地回来送死，又怎么冒着被国师惩罚的风险也从未真正做过一件陷主子于危险的事情，又怎么千辛万苦解去禁言术，找到奴蛊……
“在奴心里，从不曾忘记。”季羽低头恭敬答道，刚才那三掌就如同扇在了棉花上，无波无澜。
“主子心软不愿看你受罚，可是我不会，我会让你接下来的每一日都生不如死。本来我还在想要怎样折磨你，没想到你自己却送来奴蛊，这可是个不错的选择。敢背叛主子，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瑾瑜眸中澎湃着浓浓的恨意，他不忍主子受任何委屈，更不忍见到主子失落、为难。
“奴甘愿接受任何惩罚。”季羽喘着微弱的气息，艰难地一字一顿道。
本来连着两天赶路就已疲惫不堪，再加那二十雷神鞭，此时身体实在是有些扛不住。
瑾瑜见他这样，并不予多说，径自进了主殿。季羽没有得到命令起身，也便忍着痛一直跪在地上，直到昏死过去。
……
轩辕曦第三天再次见到暮辰时，他正被四五人摁住准备给他灌下药膳。
“住手！”轩辕曦厉声呵斥。
她见他如玉般的肌肤上已经落下轻轻浅浅的勒痕，还有抓痕，心中就怒火中烧。这些人居然敢虐待她的人？
“陛下息怒，请听臣解释。”一位太医颤颤巍巍跪在地上道。
“说。”
轩辕曦不耐地看过去。
“臣也是逼不得已而为之。公子身子弱，如若每日不服用药膳，恐药瘾未戒，人已虚脱。可公子每次服用时都拼命反抗，臣也只能强行灌之。还望陛下恕罪。”
那老太医抹了抹额头上的冷寒，不再言语。
“药膳留下，你们下去。”轩辕曦沉声命令。
闻言，众人迅速退了下去。
她是真没想到，戒药期间连最简单的用膳都成问题。
暮辰刚刚还如疯子般地嘶吼咬人，此刻见到轩辕曦时瞬间如鹌鹑一样乖巧、安静。
“主……主人~”
干涩沙哑的声音已经完全遮住了他原本的嗓音，脸上是病态的惨白，原本明亮的眸子此刻泛着低沉迷离的光，躲避着她的注视，眸下是两团青黑。这次连僵硬的笑容也扯不出来，手腕上的青痕更深了，脖子上也被人带了软布包裹的锁链。由于刚才的折腾，现在脸上还残留着药渍，青丝凌乱地垂下。
看来如今折腾是越来越狠了，他们才会如此。还好，没有折腾出什么严重的伤，几日功夫也就消了。
“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