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正是柳烟心里的隐痛,柳烟平时最忌讳提到自己的家境,其实每个人都希望自己有一个正派的殷实的家庭,这样的话自己在外人面前才可以理直气壮,这也是人之常情,也是可以理解的,可是,柳烟最痛恨提到自己的家庭,她甚至因为这个感到非常自卑,她也希望自己能有一个体体面面能给自己撑腰的家庭,可是每次说到出身,她就觉得自己仿佛比别人矮了半截去。一次她的弟弟柳风说拿些钱去做些买卖,若是成功了,必定是一改往昔,甚至可能光宗耀祖,柳烟居然对他抱了希望,于是就拿钱给他,谁想没几天他又来了,说亏了本,再拿些钱把本钱捞回来,如此几次,柳烟恼了,他就嘲讽柳烟说装富,其实也没什么本事,柳烟果然上了他的当,于是一时恼怒,又把钱甩给了他,从此,柳烟牢牢被柳风的羞辱所绑架,钻进了柳风的套子里成了“装相”的囚徒,再后来,为了证明自己不是装相,柳烟就拼命挣钱,结果,她越是拼命挣钱,家里人就越贪得无厌,而家人越贪婪,她就不得不继续拼命挣钱接济家人,以维持自己在家人面前的那一点可怜的尊严,最终,这成了一个恶性循环,她越来越累,而她的家人越来越贪婪了了。”李遇一口气将柳烟的故事讲完了。
“真是可恨的一家人,柳烟不是他们的孩子们吗?他们为什么就不能心疼心疼她呢?”秦玉也气得恼怒起来了。
“你又何必恼呢?这都是被贪嗔痴蒙了心的可怜人而已。”李遇端然说到。
“不该恼吗?”秦玉不解地望着他。
“知道人为什么会苦?会累?会恼吗?”李遇转身望着秦玉问。
“你说。”秦玉洗耳恭听。
“因为心有挂碍。”李遇回正了身说到:“商人挂碍钱财、痴女挂碍情郎、官员挂碍权贵、艺者挂碍名利,柳烟挂碍人言,因为心有挂碍,所以内心惶恐不定。道德经说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所以正本求源才是根本,正所谓,心无挂碍,方得安宁。”秦玉一知半解,等待他继续往下说。
“人,生而有欲,欲望仿佛是一艘船,你总想乘着这艘船去对岸看看风景,当你登船的那一刻你恍然不觉,因为是河水初涉,未触危险,所以不知,然当驶入深处,卷入狂风巨浪欲下而不能时,却发现为时已晚,法海无边,回头是岸!”
“可是每个人都有各种各样的烦恼,又如何能获得解脱呢?”秦玉求问到。
“心灵的解脱,从你开始能接受人生及人性的瑕疵开始。”李遇如是说。
秦玉越是大惑不解了。
“我听说有位夫人因为无法容忍丈夫每天从牙膏的上头挤牙膏而闹离婚,最后搞得妻离子散,我想这位夫人再嫁他人也未必会如意幸福,因为在她的心里,即便是挤牙膏这种小事却也是无法容忍的,再嫁他人,他人岂是没有缺点的?到时怎样,再离不成?她自以为自己是苛求生活品质,实则是自己内心无法容忍接受他人的瑕疵而造成的生活悲剧,我想这位夫人如此苛责,看似不能放过别人,实则是没有放过自己,如此下去,她将痛苦一生。而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有人貌丑,有人肤黑,有人急躁、有人迟慢,有人出生残疾,有人出身贫寒,这都是人之常情,自然常性,这世界没有谁是完美的,如果你不能接受这样的人性瑕疵,与它死磕到底,你就注定了痛苦一生,柳烟即是如此,她不能接受自己贫寒而落魄的家庭,于是陷入了无限的焦灼与痛苦之中,反过来细想,自己的出身,别人的目光又与她何干?可是她就是走不出这样的怪圈,所以注定了她会继续痛苦下去。”李遇感叹到。
“可是,为什么?我不明白,如果上天是公平的,为什么世上那么多恶人会春风得意,节节高升,而那么善良的人却遭受欺压羞辱,甚至生活凄惨呢?”秦玉追问道。
“秦玉,你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