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喝,一时肃静无声。雷泰兴道:“我腿上有伤,放根绳索下来,吊我起来。”
陆锦昂回头找何超强拿绳,却已不知去向,忙命庄客取绳来。绳索取到,成剑锋拿了,将一端垂入地窖,把雷泰兴吊将上来。雷泰兴双足一着地,左手力扯,成剑锋绳索脱手,雷泰兴大喝一声,犹如半空打了个响雷,手腕一抖,一条绳索直竖起来,当即使出软鞭中“反脱袈裟”身法,人向右转,绳索从左向右横扫,虎虎生风,势不可当。
武林中有言道:“练长不练短,练硬不练软。”又道:“一刀、二枪、三斧、四叉、五钩、六鞭、七抓、八剑。”意思说要学会兵器的初步功夫,学刀只需一年,学鞭却要六年,这鞭说的乃是单鞭双鞭的硬兵刃,软鞭却更加难练。雷泰兴一艺通百艺通,运起劲力将绳索当软鞭使,势劲力疾,向着众人头脸横扫而至。
众人出其不意,不及抵挡,急急低头避让。郭笑晨吃过雷泰兴的苦头,见他上来时早避在众人背后,躲得远远的,唯恐他还要拼命,找自己晦气,哪知越在后面越吃亏,前面的人一低头,他待见绳索打到,避让已自不及,急忙转身,绳索贯劲,犹如铁棍,呼的一声,结结实实地打在背上,登时扑地倒了。
侍卫张梁栋和言家拳掌门人言伯乾一个拿刀、一个手持双铁环,分自左右抢上。苏亦川提气在石级上点了两脚,纵身而上,手挥笛子,和记名总兵成剑锋打在一起。成剑锋使开齐眉棍法,棍长笛短,反被苏亦川逼得连连倒退。王怡丹以长刀撑着石级,一步一步走上来,快到顶时,只见地窖口一个魁梧汉子叉腰而立,她一柄飞刀向那人掷去。那人不避不让,待飞刀射至面前,伸出三根手指握住刀柄,其时刀尖距他鼻尖已不过寸许。王怡丹见此人好整以暇,将她飞刀视若无物,倒抽了一口凉气,舞起双刀,傍到丈夫身边。
那人正是陆锦昂,眉头微皱,他不屑拔剑与女子相斗,便以王怡丹那柄刃锋才及五寸的飞刀作匕首用,连续三下作进手招数。王怡丹步履不灵,但手中双刀家学渊源,仍能紧封门户。相拒四五合,陆锦昂左臂前伸,攻到王怡丹右臂外侧,向左横掠,把她双刀拦在一边,运力一推,王怡丹立脚不稳,又跌入地窖。
那边雷泰兴双战两名好手,伤口奇痛,神智昏迷,如发疯般乱打。苏亦川舞动笛子,却已抢得上风。陆锦昂见他笛子走的是云水剑法,笛子点穴的手法又是本门真传,好生奇怪,正要上前喝问,哪知苏亦川一招“白云苍狗”,待成剑锋闪开避让,突然纵入地窖。原来他见王怡丹跌入地窖,也不知是否受伤,忙跳入救援。
王怡丹站了起来,苏亦川问道:“怡姐,受伤了吗?”王怡丹道:“不碍事,你快出去帮雷哥。”苏亦川道:“我扶你上去。”
成剑锋提着熟铜棍在地窖口向下猛挥,居高临下,堵住二人。雷泰兴见娇妻不能逃脱,自己已不能再行支持,脚步踉跄,直跌到成剑锋身后,当即伸手在他腰间一点,成剑锋登时身子软了,被雷泰兴拦腰抱住,喝声:“下去!”两人直向地窖中跌去。
成剑锋被点中了穴道,已自动弹不得,跌入地窖后,雷泰兴压在他身上,两人都爬不起来。王怡丹忙伸手把雷泰兴扶起。他脸上毫无血色,满头大汗,向她勉强一笑,“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吐上她衣襟。苏亦川明白雷泰兴的用意,大叫:“让路,让路。”
陆锦昂见苏亦川武功乃兰陵派本门真传,又见雷泰兴早受重伤,他自重身份,不肯上前夹攻,是以将王怡丹推入地窖后不再出手,哪知变起俄顷,成剑锋竟落入对方手中,这时投鼠忌器,听苏亦川一叫,只得向众人挥手,让出一条路出来。
从地窖中出来的第一个是成剑锋,第二个王怡丹拉住他衣领,短刀刀尖对准他的后心。第三个是苏亦川,他一手扶着王怡丹,一手抱住雷泰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