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还轮不到你操心,我先前一直不太确定你们是个什么情况,现在清楚了。”
龚霁说话间,两只深邃的眼睛里,黑色部分快速扩张,漫过眼白,他成了一个纯黑眼熟的人,定定看向车窗。
囚车里的两个犯人被定住无法动弹,透过隔着铁栏杆的车窗,可以看到他们身后冒出许多人的影子,密密麻麻挤在一起。
那些黑黑的影子一个个伸出手,张开五指,将两个囚犯淹没……
“啊!”
“啊——!”
囚车里发出惨叫,六区负责人起身往后面跑:“怎么回事?”
龚霁站在车旁,眼睛已经变成了原本的模样,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我也不知道。”
六区负责人往车窗里看了一眼,拉关玻璃骂骂咧咧就往车里钻。
“他妈的……又给我玩花样……”
顾时忘随后跟过来,叉着腰说:“我们走吧,谢柔打电话来催了。”
龚霁:“嗯。”
……
下午的月会很顺利,幸亏沈难的工作日志写得详细,顾时忘随便填了点东西上去,读出来就惊艳众人,获得热烈的掌声。
散会后六区负责人跑过来感激涕零说:“沈老师啊,多亏了你啊!”
“你抄得也不错,完全没看出是抄的。”顾时忘想起路上的事,顺带问,“车里那两个囚犯怎么样了?”
六区负责人一听就来气:“那两个人给我装呢,说自己全身疼,我带到医疗中心检查过了,没点问题。”
“不是我家3301的过错就好。”顾时忘放下了心。
“哪能啊!3301什么性格大家都知道,再说他又没进车里面。”
“那就这样啦,我胃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顾时忘告别,捂着肚子回到七区。
医生说了,昨晚的胃疼是一场大地震,这几天就是余震,会继续不舒服,需要定时吃药。
他走回休息室吃好药,跟助理打了声照顾,就躺床上睡着了。
大概是药物里有安定的成分,这一觉睡得很香,晚饭都叫不醒,直接睡到第二天快中午。
醒来的时候,顾时忘就看到床前多了两个老人。
哦对,今天是沈难父母过来的日子,他给忘了,还好助理记得,帮忙把人接了过来。
沈难父母看起来更像是沈难的爷爷奶奶,皮肤被岁月叠起了抹不平的皱纹。
他们带了很多东西过来。
休息室的桌子上放着几只蛇皮袋,袋子提手上还栓着好几个白色大号塑料袋,里面鼓鼓囊囊很充实。
最夸张的是,顾时忘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层十多斤重的棉被。
“爸,妈,”顾时忘喊了一声,挣扎着从被子里逃出来,“呼,好重……”
沈妈妈熟练地拿起外套给他披上:“这被子重吧?我们找人特意给你弹的,十六斤呢,都是你爸扛过来的,我们知道外面的棉被不好,轻飘飘的,还都是黑心棉,都睡不踏实。”
顾时忘想起生前在同事口中听到过,老一辈都喜欢盖很重的被子,不然都觉得不暖和,而且有的地方认为,一被子代表着一辈子,棉被越重,这一辈子才活得够值。
“谢谢你们。”顾时忘没有扫二老的兴,反正他只盖三个月,后面都是沈难去享受。
起床收拾了一下,谢柔进来送饭,还特意多准备了两人的份。
大家围着桌子吃起来,沈妈妈一直往顾时忘饭盒里夹菜,说自己胃小,又不停夸谢柔是个好姑娘,让儿子好好待人家。
这其中怕是多少有点误会,沈难的寿命剩下不到一年,怎么会去耽误人家女孩子,不过为了不让老人担心,顾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