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捧着徽德帝的脑袋,哭了起来。
老胳膊老腿们瞬间都投来怨恨的眼刀子,恨不得按着她的头把她撞死在御案上。
刚才皇帝佬儿已经因为一个儿子的谋反气得不行,再看到那郭小福亲手写的罪状书,连儿子带老婆都背着自己干了那么多丧心病狂的缺德事儿,谁能受得了。
更何况这个太子儿子触犯了他的底线,他要杀自己的亲兄弟!
李钰自动屏蔽了他们的注视,手忙脚乱地捏着徽德帝冰凉的手和腿,舒缓放松他的肌肉,有一瞬间李钰觉得徽德帝有气进没气出,身体都僵硬了……
直到太医把银针都拔了出来,徽德帝才跟着长长吸了一口气,李钰蹦到嗓子眼的心才“咚”的一声落到它该呆的坑里。
李钰瞧着他眼珠子乱晃的可怜样,又忍不住想笑,莫不是去阎王殿门口溜达了一圈发现自己不能就这么死了,又气冲冲地跑了回来?
因为他刚缓过劲来,靠在御座之上,气还没喘顺,就指着内侍太监,断断续续地吼了一句,“传,传皇后来见!”
愤怒,极致的愤怒,就算大家都劝他休息会儿,他都不肯闭上眼睛,眼角额头绷紧的青筋还在抽抽。
李钰很想提醒徽德帝,顺便把太子也叫来当场对质,看着他那模样还是没忍心说出口。
“李钰,朕为什么要相信这份认罪书,难道不会是你编排来挑拨朕与太子还有皇后的关系吗?”
李钰淡淡说了声“儿臣不敢”,心里想的却是你不信能气成这样?
那上面每桩每件罪状都写明的时间地点和详情,有些是不为人知的事,有些是众所周知却不明真相的事,随便拎出来一两件一核对就知道真假。
况且最后有郭小福的签字画押,若没做过,谁敢以自己整个家族的荣辱生死起誓,可郭小福敢。
徽德帝像得到了什么证实又像想通了什么事情,死得其所,哦,不,安然地闭上了眼睛。
“父皇,儿臣用性命担保,阿允绝无谋反之意!他要真干得出这离经叛道之事,我李钰第一个不饶他。”
徽德帝轻哼一声,眼睛都没睁,“那你说说,山庄外面围着的人又是谁?”
“抓一个过来,一问便知。”
李钰说完向徽德帝一拱手,转身向外走去,脚跟翻转踢在一旁侍卫的长矛上,长矛腾空飞起被李钰稳稳接住,头也不回地飞奔出门。
徽德帝刚闭上上的眼睛猛地睁开,他挣扎了两下像是要起来,最后没能成功又重重落回椅中。
果然是将门之后,无所畏惧,潇洒。
良久,内侍太监跟在皇后身后走了进来,屋内一片寂静,皇后不自主地握紧手中的帕子,缓缓向徽德帝靠近。
“给陛下请安。”
徽德帝靠着御座没有睁开眼睛的意思,说话也有气无力,应该是打散的中气儿还没聚起来,“皇后啊,朕待你不薄吧,待郭家不薄吧,你为何要对朕这般凶残。”
皇后还未站定嘴角先抽动两下,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陛下什么意思,臣妾不明白。”
徽德帝缓缓睁开眼,扶着把手艰难地坐直了身子,手指点了点那沓认罪书,不顾当下身体状况,猛地抓起狠狠砸在皇后脸上,喝道:“看看你们干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