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守着这里,看了一夜,看着桃花开放的那一刻,片刻灿烂芳华,我也喜欢。”
“我想将它画下来,可是……可是它不开花。”
“烟罗……你知道,它为什么不开花吗?”
“不过是还未到时候,你要多等等。”
“多等些时候,它便会开花吗?”
烟罗湿漉漉的眼睛坚定地看着她,“是,我向你保证。”
常羲咬了咬唇,忽然释然一笑,轻声道:“不必了……不必等了,这数百张纸,从花开到花落,我都画好了。”
“只是……从来不知,情爱竟是如此磨人的东西。”
“我明知……明知忘记才是解脱,可是翻来覆去想了想,还是贪恋那衣角的温度,眷恋那一个眼神。”
“于是不想也痛,越想便越痛。”
“我照了照镜子,里面那个人形容憔悴,自尊和骄傲都碎了一地。”
再也不是……常羲了。
常羲手中捏着笔,不断颤抖,眼泪模糊了视线,再看不清自己画的到底是什么。
寥寥笔墨以寄情,若无情故,再无心……
邑城一处偏殿内,烟罗早早起身,坐在殿中,候着一人到来。
烟罗面无表情看着他,没什么情绪地道:“不想今日,我竟会在此与城主大人对弈。”
对面的青年温润依旧,嗓音淡淡回道:“殿下邀请,重明岂有不来之理。”
烟罗落下一子,望了重明一眼,“烟罗自幼一人在这偏殿中长大,是个不通教化的普通女子,不懂城主大人的心思,更不知许也城内那一番谣言从何而来。”
重明捏紧手中棋子,微微冷下了脸,嗓音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难道我便知,难道我便愿意自己成天被别人议论?”
烟罗仔细地看了一眼他的神情,眼里划过一抹深思,面上却忽然变得有些愤然道:“婚事说改就改,我却无反驳的权利,难道你作为一城之主,竟也任由一个死去之人随意摆布自己的人生么?”
重明直视着烟罗的双眼,平静道:“听闻邑城的势力皆已包揽在了烟罗殿下的私生子弟弟身上,你的家臣而将你视为弃子,如今更是不管你的死活,难道殿下不想除之而后快?”
烟罗想起那个被人肆意欺凌的夜晚,按捺住微微颤抖的双手,抿紧唇,坦白道:“我这一生从未像现在这样清明过,父亲和兄长战亡,我竟也成了一枚棋子。”
重明面容缓和了些,“你邀我来,必有要事,不必耽搁时间,还是直说吧。”
“城主不会拒绝这门婚约,是不是?”
“我……不能拒。”
烟罗微微垂下眼眸,低声道:“我虽料到你会这样说,可还是替小桐觉得不值。”
“有缘无分,天意弄人,天命不可违。”
“既然如此,那便由我来做这个坏人吧。”
“我会向他请示,烟罗应下这门婚约。”
重明心中微动,面上一片平静,不得不说,烟罗的一切举动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不过他还是疑惑不解地问:“为何要委屈自己?”
烟罗语气冰凉:“人妖殊途,要让小桐……对你死心,不然她会死的。”
一桩婚事,两人各怀心思。
烟罗还没有说出口的另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她已然确定了谁是杀死了父亲和兄长的真正凶手。
她要在大婚那日,让他当众身败名裂。
这桩婚约牵系着两方利益,错综复杂,已然不再是简简单单的婚约了。
外界如何传婚约重立之事,自然也是传到了常羲的耳中,婚期定在一月之后,烟罗还亲自跑来陪常羲坐了一下午,她虽然愧疚兼有说不出的苦衷,常羲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