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松手，手臂微微颤抖，最后却只是将她揽得更紧了，“但就算如此……”
“相似的夜晚，你能不能不要和其他人分享。”
他知道了！
常羲从来没有想过，语言的力量居然会如此可怕，她瞳孔骤然收缩，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如同石子落入心湖，瞬间在她的心底掀起了滔天巨浪，让她又回忆起了那个狼狈的夜晚。
寂静的夏夜，银白的月色穿过花影，飘雪般的桃花簌簌而落，她记得余韵褪去后，当理智重新回归，她撑起身体，重明那一刻望着她的眼神，澄澈恍如能洗涤世间一切污秽的清泉，温和宽容得令她心寒，但现在拥住她的身躯体温滚烫，她也再次回忆起来了身心融化时，颤抖着抱紧她的臂膀。
那时只是她一个妖怪单纯的渴求罢了。
理智的堤坝揺揺欲坠，常羲不敢深思重明的言下之意，他知道了什么，又是怎么知道的？
靠在重明怀里的身躯无意识地微微发抖，常羲忍住从灵魂涌向四肢百骸的战栗，小心翼翼地绷守最后一道防线。
“……什么意思？”
背后的人将她抱得那样紧，常羲却觉得自己仿佛脚踏虚空，岌岌可危地站在深不见底的悬崖边上。
停下。
她的理智这么告诉她。
赶紧悬崖勒马。
“……我不知道。”
熟悉的声音失去了平时的沉稳柔和，同样在微微颤抖，重明抵着她的颈窝，从唇间溢出的呼吸温热滚烫，能融化所有虚情假意的隔阂和坚硬冷酷的防线。
“小桐，我不想你和别人做同样的事。”
心跳的声音震耳欲聋，周围的空气变得稀薄，从背后围拢过来的温度、气味，一切都让人头晕目眩，神思恍惚起来，常羲一时陷入了巨大的迷茫，世界仿佛被湿蒙蒙的白雾笼罩。
她听见自己声音飘渺地问：“那和你就可以吗？”
她知道自己说的是真心话，不知从何时起，常羲对人间重明，已经不仅仅只是纯粹的恋慕之心了。
地面出现裂缝，碎石滚入深渊，常羲无法控制自己的声音，神识被不知名的力量掌控，呼吸逐渐变得急促，她急切地再次问道，像是要征求某件事情的答案：“同样的事情，和你做就可以吗？”
拢住她腰肢的手痉挛般地颤抖了一下，常羲转过头，想要看到重明的脸，想要看清楚他此刻的眼神，但他忽然抬起手，狼狈地遮去了她的目光。
世界落入黑暗，只剩下微弱的光透过指缝，除了视觉以外的感官都在那个瞬间刹那放大，连对方骤重的呼吸都咫尺可闻。
他说：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