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其一生都是受他人操纵的傀儡，连属于自己的欲望都无法拥有。
倒是和九重天上的那位帝君十分的不同呢。
“真可怜。”
奉无低低地笑了起来。
常羲脸色微变，咬牙道：“闭嘴。”
“难道不是吗？”
血渍缓慢地从蛇口的獠牙上滴落下来，常羲耳边是奉无一如既往的欠扁到令人厌恶的阴沉嗓音：“你守了他这么多年，可是你可曾知道他想要究竟是什么？”
“……”
手下倏然一重，常羲紧紧掐住不断说话的喉咙，脸上的神色骤然冷下去，但手掌里的喉咙依然在震动，苍白的嘴唇不断吐出可怕的音节。
她明明扼住了奉无脆弱的喉管，傀儡究竟是从哪里发声？为什么他还在说话？
“你当然不知道，因为那个男人只是一具空壳，空有一副上神之躯，却没有神识呢……就连他自己也并不明白他想要什么。”
常羲忍无可忍，直接掰断了说话的头颅。
“真是粗暴啊。”
身后传来阴沉的声音。
乌云平移，冰冷的月光洒落下来，庭院里不知何时多出了另一个人的身影，狭长眼眸凝着血一般猩红的颜色，白色的长袍拖曳在地，黏连的阴影随着移动的月光从他身上不断剥落。
常羲抿了抿唇，缓缓站起身，微微侧过身体，做出一个防御的姿势，冷冷道：“说完了吗？”
她真的受够了这个打也打不死，抓也抓不到的妖怪了。
常羲眼中带着明晃晃的杀意，颇有些咬牙切齿道：“说完了的话，你就可以滚了。”
“你最好把自己的本体藏得严实点，我会揭穿你的真面目，将你的阴谋诡计暴露在阳光之下。”
“哦？”
奉无发出嘲笑她愚蠢般的声音，“真痴情。”
他哼笑道：“如果能做到的话，就来试试看吧，但你可能还不够了解人类。”
满含恶意的阴沉声音微微顿了一下，眼眸猩红的妖怪继续说道：“为了满足自己的丑陋的私心和欲望，哪怕是妖怪，人类也能甘之如饴地卖出自己的灵魂。”
“你说得对。”
淡漠的声音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与其揭穿你的阴谋，还是见你一次就打你一次。”
常羲回身猛地一挥手，妖力暴涨，锋利的叶片擦着曳地的长袍扫过，那个身影轻巧地往后一跃，险之又险地落到了树枝的尖头。
又是一击落空，常羲不怎么意外地收回手。
对方的反应越来越灵活，想来已经习惯了她的攻击模式，她多年宅在同一个地方，没有什么战斗的经验，打架基本靠这一世庞大的妖力压制对手，面对奉无这种狡猾的敌人就很吃力。
抓又抓不到，打又打不死。
常羲冷冷地盯着对面的妖怪，却又无可奈何。
“你太天真了。”
奉无好像笑了一下，他的声音阴冷低沉，浸着恶意的毒汁，“嫉妒，可是十分可怕的。”
冰冷的蛇身缠上常羲的喉咙，卷住她的腰，将她的四肢卡得死死的，窸窸窣窣地爬行。
“……别开玩笑了。”
“天真的人——是你！”
常羲眼神微变，忽然用力一扯手臂，轻微的骨裂声传来，她在那个瞬间挣开右手的束缚，用尽全力将手中妖力凝聚而成的绿刃朝奉无的方向狠狠掷去。
细如银丝的寒光一闪，奉无正要偏头，“噗嗤”一声，刀锋没入血肉，瞬间将奉无的手臂切了下来。
奉无眼神一暗，毫不在意自己断掉的手臂，他高高地挑了挑眉，低低地哼笑了一声道：“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