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苍白,显得唇色殷红,有种病态的美,金丝云纹锁边的氅衣恍若金银融铸的流水,懒懒地披在身上,从他衣袍上潺潺流下,如雨后风荷,水光潋滟。
女人娇笑着:“山主,你想如何便如何咯。”
常羲见白遥同那赤狐仍然在众人面前肆意调笑,微不可查地眨了眨眼,不由自主地抬起脚步,却在白遥回眸望来的那一刹那,僵在了原地。
白遥眯了眯眼,仿佛集中注意力,才能看清常羲的身影。
他忽的酣畅一笑,目光徐徐扫过大殿,众人将头埋得更低,唯恐被他注意到,最后,那抹视线,又落回到了常羲身上。
“本座今日在南山时,看到晨光熹微,紫气缭绕,想来该是吉兆。”
“果然不出本座所料,这小小的洞府,今日可谓是蓬荜生辉。仙子来了,怎么不提前与我说一声,害得我都没个准备。”
他好似真的在埋怨,可这话诡异得很,在场之人皆知,常羲与白遥,是毫无交集的两人,此时这番话一出竟也无一人敢提出质疑。
常羲眼睛眨也不眨,久了双目便有些酸痛,却不敢移开目光。
白遥眼中笑意更深,双瞳漆黑而深邃,乌黑的长发铺在脑后,映得他脸上的白皙肤色越发的晶莹剔透,他轻声问道:“仙子怎么一直盯着本座瞧?”
“好看吗?”
这番话实在是诡异得很,常羲不明他的用意,却能感觉到他现在的样子有些不对劲。
看来她离开了一千年,九尾狐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白遥甚至不记得她了,而从前与她关系也甚为密切的白邈却因求娶姝凰被赶出了狐族。
心里隐隐有个念头,似乎,是要白遥彻彻底底地将过去和自己有关的一切断了联系。
神思瞬间百转千回,电光火石间浮现出那锦衣公子和白遥相似的脸庞,会是巧合吗?
常羲垂下眸子,悄悄攥紧了拳头,她得试探一下那赤狐还认不认得她。
希望她还认得她,那一切还有迹可循。
一阵寂静中,白遥得不到常羲的回答,耐心好似耗尽了,他蓦地将身上的女人推开,身形一动,蓦地飞到了常羲面前,啧啧称赞:“没想到堂哥也是这么解风情的人啊,想回来便回来罢了,居然还送了个仙子美人过来,索性我在的时候也没人敢对他不敬。”
常羲瞧着有些恍惚,伸手想摸摸那张熟悉的脸,白遥却是直接往前进了一步,主动将脸凑到常羲手上,天生微微上翘的丹凤眼眯起,笑眯眯地问她:“美人你是谁?我堂哥怎么不进来?莫非?”
他上下左右地打量着,坏笑着接道:“莫非你是他的新欢,却被那只火爆的凤凰赶出来了?”
“白遥……”
常羲喊声方落,方才赖在白遥怀里的红绫便失声尖叫起来:“谁准你直呼山主的名号的!来人啊!关起来!”
她瞥了红绫一眼,重新将目光投向白遥,他却是不耐烦地甩了甩衣袖,“还不动手,要本山主亲自来么?”
常羲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熟悉却陌生的人,这是白遥么?这是她心心念念了一千年的白遥么?他怎么会,对她如此狠心?
她呆愣在原地,任那狐族的侍卫将自己绑起来,绳子勒得很紧,她一直看着白遥,眼里蔓延着悲伤,白遥却是走回帝座,又同那赤狐亲亲热热地调笑起来。
常羲临到殿门时回过头,正好与打量着自己的戚水对视,先前对她出手的女子却是大殿内唯一一个一直注意着她的人。
戚水一路目送着常羲被押了下去,身后传来白遥的命令。
“戚水,你先去回禀君上。”
“是。”
戚水将拳头抵在胸口处行礼后退下,脸色一派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