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镇纸石压了,搓着手,喜形于色道:“夫子的书法,果然独步天下。”
颜枢正在想,如何说那一千两银子的价钱,实在不好开口。
这时谢廉忙从怀中掏出两张银票,走到座前,递给颜枢道:“夫子的墨宝无价,我也不说为夫子润笔了,这点心意是我捐给书院的,还请颜兄收下,代我问候夫子。”
颜枢忙起身想要推辞,谢廉已经将银票塞到他手里,接着回到书案前,继续欣赏那副字。
颜枢偷眼看了,两张银票共一千两,也不多说,将银票揣进怀里,又坐回座位,饮了两口茶便起身告辞。
谢廉知道他还有事,也不留他,亲自送出门外。
谢仲早不知跑到哪里去了,门外也打扫干净。
二人别过,颜枢自去孔孟二府。
谢廉转身回府,刚跨过门槛,又退出去看着门头牌匾,怒道:“这谁弄得?”
门牙小厮侍立一旁,装糊涂道:“不知道谁放双响炸的。”
谢廉厉声道:“是不是仲儿?”
小厮低头不敢说话。
谢廉怒气冲冲回府找谢仲。
前庭没见着人,谢廉去到后庭,就看见春桃立在院中,便问道:“仲儿呢?三天不闯祸就要上天了。”
春桃冲小书斋努了下嘴道:“刚拿起书,要教训也等闲的时候。”
谢廉忿忿道:“不闯祸也拎不起书本。”
春桃劝道:“行了,不就一块匾。”
谢廉火气更旺,怒道:“纨绔子弟,不肖子孙,今日坏一块匾,明日就敢拆了这院,败了这家。”
春桃面带愠色道:“古语有言,谢家宝树,偶有黄叶,青骢骏骑,小疵难免。何至于说得如此不堪,再者家拆了再建,儿子你可就这一个。”
谢廉听了,深吸一口气,转身朝书房去了。
春桃看了一眼小书斋,也自回房去了。
谢仲拿着书趴在窗口,看见春桃将谢廉劝离,便坐回座位,将书丢在案上。心中先是侥幸,进而羞愤,转而哀伤,最后他抓起案上的书,挥手将其掷出。
那本书撞在东墙上挂的“椿萱图”,发出一声脆响后,落在地上,恰好露出正面书名两个字,《孝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