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泓墨转身面向陆晏潇:“拿来。”
陆晏潇忙把手上的匣子递到魏泓墨手上,有几人朝她看了过来,但由于陆晏潇身上穿着小太监的衣服,再加上她一直低头着,倒是无人特意去留意她。
魏梓璃的视线也从她的脸上扫过,但也仅仅只是扫过而已,并没发现什么异样。
昨天回去之后,她便问魏泓墨要了些中药,今天早上起来时她自制了草药把脸重新涂抹了,洗去了疤痕。此刻看上去,她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小太监样,白皙的皮肤,细瘦的骨架,外加一双灵动的大眼。
当时魏泓墨看到后只愣了片刻,随后便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他那个好侄子竟然喜欢这样的,弯成这副样子。
今天上午出来的时候,魏泓墨便让她拿着这个匣子了,只是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她一直没打开看。
她在马车上时还问过,魏泓墨却只拿他那双桃花眼妩媚地朝她笑:“到时你就知道了。”
魏泓墨修长好看的手指将匣子打开,取出里面厚厚的一摞纸,将匣子还给陆晏潇后便一张张地念了起来。
与魏梓安的清润低醇,如早春的溪涧敲打在人心间,极富男人磁性的噪音不同,魏泓墨的声音则极富蛊惑人心,带着几丝慵懒,相对于老皇帝据说被大火灼伤了嗓子的声音可称之为天籁之音。
此刻他正用这世间最好听的声音念着这世间最令人毛骨悚然的句子:“盛昌二十八年七月初八,康永江命自己在京师别院家奴强占京郊陈佳东良田三十二亩,陈佳东不肯在田契上画押,被康永江家奴乱棍打死。
“其妻及三子写好状纸准备去京兆府状告康永江,被康永江命人将他们扔进了护城河,至今未找到尸首。由于没有苦主,此案一直积压于京兆府衙未决。”
“盛昌二十七年十二月二十,康永江休沐外出时,看中秦氏女子,强行命家奴将其带到京师别院。秦氏不愿,被康永江用花瓶砸死后将尸首扔到了乱葬岗,有家奴签字画押文书为据。”
“盛昌二十七年六月十八,原户部尚书胡佳敏之子胡明澹与学子们谈书论道时,因没有避讳康永江名字中的‘江’字,被认为其不敬大总管,要求他与众学子立即避其字。
“胡明澹与其剧争,三天后的夜里,胡明澹及与其论书的学子共计十二人被康永江找江湖杀手组织阴阳帮于一夜之间全部杀光。此为阴阳帮帮主与康永江亲笔约定的杀人细节及相关酬金契约书,这张纸是当初参与杀人者的十位杀手的证词。”
“皇上,臣弟手上像这样的还有十余桩。臣弟统计过了,这三年以来,康永江仗着自己位高权重共计杀死七十八人,其中涉及三品以上官员家眷二十三人。
“牵连到有品级官员的康永江基本都会找江湖帮派出手,一般百姓家的,要么就是家奴,要么就是他豢养的杀手亲自动手。桩桩件件均有证人、证物、证词,还请皇上过目。”
魏泓墨将手上厚厚一沓纸递到皇上面前。
老皇帝阴沉着脸,没有伸手去接。
魏泓墨便一直这么举着。
陆晏潇抬眼静静地瞧着这一切,用畜生来形容康永江她都觉得是对畜生的侮辱,像这样的人渣根本不配为人,不对连对他说“渣”,那都是对“渣”的侮辱。
而此刻老皇帝除了眼神变得阴沉外,并没有过多的举动,甚至对魏泓墨举在面前的铁证也未伸手去接。
陆晏潇想,就算两年后,老皇帝没有突然驾崩,大楚在他的手上也逃不过两年后被灭的命运。
在场众人心中早已大撼,更有甚者脸色煞白。
这些案件他们多多少少有所耳闻,尤其是胡尚书家大公子与其同窗十二人在一夜之间被人杀死抛尸郊外之事,当时轰动整个京师,皇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