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永江哭道:“皇上,老奴是个没有根的人,伺候皇上您大半辈子,黄土都快埋到脖子了。想着身后该有个烧香的人,就收了名义子,叫康进忠。这孩子老实忠厚得很,老奴也是看他没父没母怪可怜的,就是说话有时不经脑子了些。”
“此事朕知道,你有什么事就说,别啰里吧嗦地说这么多废话,朕没那个闲工夫。”
康永江抹着泪哽咽道:“就刚才皇上您让他去宫门口传云阳王殿下来御书房,可殿下他竟然敢抗旨不遵。康进忠为了不让殿下受罚就拦了殿下的去路,可没想到,云阳王殿下他,他竟然让自己身边的随从在宫里就拿刀砍了康进忠的手。
“还说康进忠不敬他这个堂堂亲王,又让属下扇了他几十个巴掌。甚至下令不准任何人为他包扎,这孩子瘦弱,受不住云阳王殿下的恐吓,再加上被砍了一刀,奴才刚去瞧他的时候,他竟,竟没等到太医过来就因失血过多,气绝身亡了。”
康永江说完,一头趴在地上,哭得整个人都抖了起来。
“你是说魏梓安在宫里让自己的随从拿刀随意打杀太监?”老皇帝眯着被烧焦的眼,盯着康永江,看到他抬起头那张被眼泪鼻涕糊了满脸的老脸冷声问。
“是,皇上,康进忠已经死了。”康永江额头磕得乒乒直响。
“去,立即把这个逆子给朕宣进宫来,朕倒要问问他,他要干什么!谁准许他的随从带刀入宫的,谁给他的胆子敢在宫里打杀人的!”
康永江抹着泪跌跌撞撞地朝外面跑去。
这边,出了宫的魏梓安与魏梓然二人上了王府的马车,一路朝云阳王府驶去。
魏梓安疲惫地闭眼靠在马车壁上休息,胸口的腥甜一阵一阵地涌上来,他紧闭着嘴,将试图要喷出来的血一次次地咽了下去。
杀母弑父,杀母弑父!
他怎么这么看他,怎么能!
“五哥,你怎么样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刚在宫里发生什么事了,我看你出来的时候脸色就不对,是不是父皇为难你了?”
魏梓安闭眼摇了摇头,这些糟心事他不想他和嘉烁二人知道。
这种痛他一个人承受就够了。
魏梓然倒了一杯水送到魏梓安唇边,一脸担忧地望着他。
魏梓安接过喝了下去,温热的水下肚,这才感觉好了许多。
“我没事,放心吧。”魏梓安看向魏梓然,“不愿住在宫里就住五哥的王府,反正府里屋子多,想住多久都可以。”
魏梓然点了点头,反正他常年不愿在京师,父皇也不愿多管他。
马车行驶了约莫一柱香的时间,突然就停了下来,巩贤头皮发麻地盯着眼前的人。
那人拿着一条皮鞭,柳眉倒竖,双手插腰,一脸怒气地拦在马车前瞪着巩贤。
“巩贤,你停车,本公主还没上车,谁让你走的!”来人气呼呼地一鞭子抽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巨响。
巩贤吓得身子抖了三抖,这位嘉烁公主他可惹不起。
“嘉烁?她怎么在这里?五哥,别,别让她上来。”魏梓然对自己这个妹妹最是没招,一听是他顿时头皮发麻。
魏梓安撩帘看到一手插腰,一手拿鞭举着巩贤的嘉烁公主道:“巩贤,让她上来吧。”
上了马车的嘉烁公主一见到魏梓然便喊:“好啊,六哥,你果然在五哥车上。我就去换了件衣服的功夫,你们两个人就跑没影了!害我差点被皇后捉回去。你们两个,一走就是两年多,都不带上我,害我整天在宫里对着那帮虚情假意的伪君子,都恶心死我了。”
魏梓然赔笑脸:“嘿嘿,那,那不是我也才回京师么,等先去五哥府上看看,给你准备好住的地方,再来接你呀。”
嘉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