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冷冷地看着跪如松的魏梓安,黄金面具下双眼含着一股浓厚的戾气:“怎么,没事就不能让你来了。你云阳王殿下如今高高在上,这么忙了?!当初当太子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忙,呵,如今手握先帝的蓝尉营就可以不把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了!谁给你的胆子!”
魏梓璃挑眉,果然蓝尉营永远都是帝王喉中的刺,挑不出来,却刺得慌。
先帝打下这大楚江山,手上一支精锐部队没有留给在位的皇帝却给了魏梓安。
“儿臣不敢,父皇若是没有什么事,儿臣就先告退了。”魏梓安站起身转身便要走。
“站住!朕让你走了吗。”
魏梓璃面上带着笑劝道:“父皇您莫要气坏了身子,懿德皇后忌日,五弟跪了三天,许是疲惫了。五弟,还不快给父皇赔罪,这蓝尉营虽说是你的私兵,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兵莫非王臣。你服个软,父皇也就气消了。”
老皇帝脸色在听到这句话后陡然一变:“先皇后是怎么死的,他心里没数吗!三年前你害死了自己的母亲,如今难不成要气死朕这个父皇吗!杀母弑父,好得很啊!哼,要知道你如此大逆不道,生你出来的时候,朕就该一把将你掐死!”
魏梓安的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背对着老皇帝,脊背挺得笔直,双手紧紧地攥成了拳。
这还是他的那个父皇吗?那个几年前深爱着母亲,对自己极为爱重的父亲吗!
从始至终他没有一句问关于自己身中剧毒的事,也没有问这两年他征战在外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他耗费精力,打下南燕,他却在最关键的时刻让老二拿着他的圣旨撤走二十万大军。
他这不是妥协于南燕给他开出的条件,他这是要致自己于死地,彻彻底底将蓝尉营灭在南燕,也将自己灭在南燕。
魏梓安再没回头,大踏步朝宫外走去。
老皇帝咆哮的声音以及东西扫落乒乒乓乓的碎裂声在身后响起。
魏梓安前脚刚跨出宫门,后脚便有人来急急向康永江禀报康进忠的事。
康永江心里一个诧异,跟着太监朝康进忠住的屋子走去:“找太医了吗?”
“是,小顺子已经去请太医了。”
康永江停住脚步拧眉想了想心里已有主意:“把小顺子叫回来。”
“啊?康公公,这,小康公公失血太多,右手手掌整个都断了,若是再不包扎止血,怕是要……”
“你是总管,还是咱家是总管!”康永江脸上带着煞气冷冷朝小太监看了一眼。
小太监顿时吓得脸色一白:“小的马上去叫,马上去叫。”
还未走近,离得老远便听到康进忠哀嚎的声音,康进忠微微叹息一声抬脚就进了屋。
康进忠一看到康永江,哀嚎声更大了,高高肿起的两边脸淌下泪:“义父,您得为儿子作主啊义父。这云阳王太过分了,竟然敢在宫里打杀儿子。”
“儿子是好心提醒他,可他却让身边的随从对儿子下毒手。儿子如今没了右手,还如何给义父养老送终啊。义父,您可要在皇上面前替儿子作主啊。”
他不可能让一个王爷因为自己的事也断他一只手,但只要义父在皇上面前多吹吹风,赏云阳王一顿鞭子,让这个前太子,如今令人闻风丧胆的“夺命俊郎”云阳王,给自己下跪赔罪他气也就消了。
康永江眯起眼看着康进忠被砍掉的右手,心里闪过一丝狠戾,一把紧紧扣住康进忠的伤口:“既然不能给义父养老送终了,那就帮义父一把,也别枉费了义父这段时间对你的栽培。”
康进忠痛得倒抽冷气,整个人都扭曲了:“义,义父,儿子,儿子一切都是听义父行事的,很多事也都是义父您让儿子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