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中已是午时,四人用了饭菜,便各自安排。
“今日平之与你说什么了。”萧景曜将玄色披风挂在架上回头问坐在床边的人。“没什么,他就是与我说徐将军与徐夫人情谊甚笃心向田园。”宋清和敛了心中忧虑笑意盈盈说着,与平常无异。
萧景曜点头,走了几步在她身旁坐下,“晚上我去军营与士兵过节,你要去吗?”
萧景曜驻扎漠北大军多年,虽然这几年很少回来但是在漠北军中的声望极高,士兵们都非常崇敬信任他,难得回来一次自是要去军中慰问将士们。
若是这样便不能一同守岁,索性便将她一并带了去。
宋清和自是明白,她轻轻拍了拍身边人的手,“你与军中将士叙旧我便不去了。”
那毕竟是漠北军营,她一个外人去恐怕有违军法,受人诟病。
萧景曜点头,“我尽量在子时前回来,你在府中等我吃年夜饭。”
“好。”
爆竹声声,原本黑沉的夜空亮堂起来,家家户户都贴上了对联,街上行人稀少倒显出了几分冷清。
街上拐角处的地上映出两道人影,又是一阵爆竹声响起,余光打亮了两人的侧脸。
“师姐,”杨小六身着夜行衣拱手低语,“你交代的事情我已经办妥了,东西也带来了。”说罢他便向左踱了一步将身后的东西给宋清和看。
那东西通身细长,金属材质,宋清和蹲下身子轻抚管口,这是大燕神机营的火铳。火铳乃是国之重器,多在对抗南方流窜的倭寇使用,北边防线多用冷器,且没有天子调令不得使用。
制作火铳需要大量的金属,故只有皇家才有能力有权力制作,这把火铳上并未刻宫廷字样,想来并非出自京都神机营。这东西竟然出现在了这里,必是有人私造,但漠北哪来的这么多铁矿呢。
宋清和在半路察觉有人跟着她的时候就书信一封给杨小六让他直接去漠北,阴差阳错那人竟然不是萧景曜的人,不过这声东击西也算成了。
她猜到漠北会造兵器但是没想到竟然是火铳。
宋清和脸色平静抬头问杨小六:“地方在徐将军墓地?”杨小六点头,“是个暗室隐蔽性极高,就在那栋房子下面。”
爆竹声不断增加,声响越来越大,银色刺目的光亮让宋清和原本白皙清丽的面容显得苍白。
她垂眸,就那么半蹲在原地,月牙白色的披风逶迤在雪上竟透出了水痕。
许久,她缓缓张口,“飞鱼服绣春刀带来了吗?”
杨小六担忧地看着她,轻轻嗯了一声,随即迟疑开口,“师姐,要不然让我自己去查铁矿来源吧。”
今日是萧景曜带着宋清和去祭祖他才能找到线索,若是师姐去了被发现必然会引起巨大隔阂。
宋清和起身,语调清冷,宽厚狐毛披风下纤细的脊背却挺得很直,“不必,我亲自去。”
半炷香后,宋清和穿着青黑色飞鱼服翻身上马,一声嘶鸣,骏马抬腿飞跑。宽大的马面笼盖住了马身,腰间精钢所制的纯黑色绣春刀闪烁着骇人的光芒。
临近子时她与杨小六到了目的地。
一路畅通无阻他们来到了暗室通道前,在即将踏进暗室的前一刻杨小六叫住了她,“师姐。”宋清和止步,示意他说下去,杨小六眉心紧锁面色担忧,“若是踏入这暗室你与殿下…”
“我知道。”宋清和打断杨小六的话,继而抬步向前走。
踏入这暗室就意味着利用了萧景曜对她的信任,以前承诺的不欺骗也散作尘烟,可她穿了这身飞鱼服便不只是宋清和。
甬道很宽壁上燃烧着烛火,将原本黑暗的空间照亮,人影掠过火光摇晃,周围静的可怕,宋清和的步伐有力坚定。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