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声此起彼伏响起的时候宋清和猛然记起今日是除夕。
她轻轻推了推身旁的还在熟睡的萧景曜,“允安,快醒醒今日是除夕。”
按照漠北的习俗,除夕是要祭拜祖先的,虽说一年一度的新春是喜气洋洋的可汉人也不会忘记祖先的恩情,所以就算是这样的日子也会祭祖,漠北的习惯就是在除夕。
萧景曜悠悠转醒,被人从熟睡中叫醒本是一件烦躁的事情但是若那个人是宋清和就另当别论了,他直直看着眼前笑容温婉的人,心中十分柔软。以后要是每天都可以被宋清和叫醒就好了。
宋清和觉得他有点的呆滞的样子很好笑,伸手晃了晃,“殿下?”萧景曜一把就抓住她的手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因着刚睡醒的缘故,他的声音带着浓厚的鼻音,“这是我们一起过的第一个除夕。”
这确实是这一世他们一起过的第一个除夕。
宋清和轻轻点头,雪白如玉的双臂搂住身上人的脖颈,有意无意地蹭着他的下颚,“对,第一个除夕,以后还会有很多个。”
朝朝暮暮与君诉,岁岁年年人相同。
“二哥!二嫂!起床了吗?要去祭祖了!”门外响起慕白的声音,萧景曜皱眉,不耐开口,“就来。”
今日祭祖,礼节宋清和着了一件月牙白绣牡丹长袄,发间簪着银色镶珠步摇,可除夕是一年一度的喜庆日子,她便穿了件红色马面裙。莲步轻移间裙摆的绣花若隐若现,婀娜窈窕娉娉婷婷,令人心生涟漪。
徐将军喜静,祭祖只有他们四人。萧景曜早早在马车旁等候,冷香袭来,伊人渐近,他伸手,“宋指挥使请。”
宋清和看了他一会儿,兀自浅笑,“我虽身着衣裙,但也不劳烦镇北王这般对待。”
上个马车还需要人扶,传出去她这个指挥使还要不要做了。
萧景曜无所谓出声,“本王搀扶自己夫人碍了谁的眼。”
“你…”
他这一口一个夫人的属实是十分熟练了,这次关外之行倒是让萧景曜占了大便宜。宋清和无奈搭上他的手,微凉的指尖触碰干燥温热的掌心,萧景曜修长的五指收拢,扶着宋清和宛如约素般的腰肢将她送上了马车。
一路摇晃,沿途的风景也十分惬意,天地一方白点缀了喜庆的大红,家家户户门口贴上了对联,一时间好不热闹。
徐将军和徐夫人的墓地在乡间的一处小屋旁这让宋清和十分意外,戎马一生的大将军死后的墓穴竟如此轻简。
疑惑之际,身后传来温润的男声,“义父与义母奉行节俭,他们生少便想将匈奴击退后卸甲归田,我们将他们葬于此处也算是了却了义父一桩心事。”
“原来是这样。”宋清和恍然说道,“徐将军与徐夫人情比金坚淡漠功名,令人艳羡。”
江平之闻言点头,纸扇轻摇,他突然开淡漠口变了称呼,“宋指挥使。”宋清和抬眸,意识到他是有话要与自己说,她转身与江平之视线相对,“江知府何事。”
“我在漠北便听闻京都宋指挥使聪慧过人屡破奇案,没想到你我竟成了一家人。”他的嘴角带着和煦的笑可是这小笑意不达眼底,“世事无常,一瞬一夕变换了天地,宋指挥使您觉得呢。”
他话里有话,或是在说她与萧景曜的情意无常,亦或是在说大燕的天要变了。江平之这般通透的人断然不会把造反这种事情拿到嘴边说,他是在让宋清和做好准备或者说是做选择,究竟是站在燕家一方还是站在他们一方。
江平之收了折扇,换上了他一贯的温文尔雅,“二嫂,我先进去了。”
脚步声渐远,宋清和看向不远处正在给马饮水的萧景曜放在腹前交叠的手收紧,且不论她厌恶深宫,自古发动政变者多为失败,莫家一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