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善诱或压迫,包括今日让柳至前去,也存了用宋照林拖住她的心思。
可眼下这一切,好像都比不上这一声二舅舅。
那中年男子瞧着与吴氏有三分相似,剑眉英挺黑眸锐利,修长高大的身躯难掩贵气。
只是在看见宋婉江时,亦是微微红了眼。
他大步跨上府门阶梯,随后在两步距离停了步子,小心地开口,生怕吓到了面前哭得厉害的小姑娘。
“婉婉?”
“爹,婉婉哭得厉害,不如先接出去,寻个地方好好聊聊。”
见来人点头同意,魏庭鹤眉头一皱,先一步挡在了宋婉江面前。
“前辈若是想与婉婉一聚,进府便是。”
四周有片刻的沉默。
直到宋婉江缓了情绪,从魏庭鹤的身后绕了出来,才将这局面打破。
“二表哥,先带着二舅舅进府吧,我住的院子还没什么人去过呢。”
吴锦然看着她点头,这才应下了魏庭鹤的话。
宋婉江带着两人回了碧柳院,而魏庭鹤在转角处停了步子,瞧着几人越行越远,心中也越发慌乱。
适才宋婉江的眼泪让他失了神。
事情好像不知从何时起就偏离了他预想的方向。
他从未想过要同宋婉江和离,饶是半年前大婚那一日,他心底虽存着抗拒,却也没想过有一日要让这姑娘再从左相府出去。
可他却总在无形中将宋婉江越推越远,以至于此刻他心中存着懊悔,也迟迟寻不到下手挽回的机会。
而此刻的碧柳院里,宋婉江正朝着来人敬茶请罪,惹得几人一同红了眼。
“我今日过来,是想瞧瞧锦然信中乖巧的外甥女。”
“二舅舅...”
“来之前我也听了些事,你只同二舅舅说一句,你可还想待在左相府?”
听着来人问的认真,宋婉江下意识一愣。
她从未体会过被长辈关心的感觉,除了母亲,好像就没有旁人询问过她的想法和意见,眼下这一听,让她心中升起了莫名的感触。
许是以为自己的语气让面前的人有些害怕,吴永安喝了口热茶,刻意放缓了声音。
“你莫怕,二舅舅只是想知晓你心中的想法,若是你还想留在左相府,适才那女子二舅舅替你除去,若是你不想,二舅舅也能帮你。”
顿了顿,吴永安又接着说道:“二舅舅虽不是官场中人,但依旧有的是法子,你不用担心,而且左相与你大舅一家也相识,若你想留下...”
“二舅舅,婉婉不愿留下。”
宋婉江深吸了口气,唇角溢出笑意,水眸中的雾气也渐渐散去。
她的母亲和弟弟总有一日会离开宋府,她也定是要同他们在一处的。
何况外头天高地阔,这左相府的四方天地,已经不值得她舍下一切。
想罢,宋婉江定了定神,无比坚定地说出了那几个字。
“婉婉想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