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空间狭窄,打架打出一身汗,江毓宁随手一抹,这不防水的脂粉蹭得脸上肤色不均,她烦得扯开大氅,索性也将口脂全擦了。
原主芳龄十六,江毓宁本身比之实打实大个十来岁,平日里看他们这些古人都跟看学生差不多,要是换做从前,就冲他这张和狗男人别无二致的脸,她早趁这个时候扇他几个大嘴巴子了。
待扎好头发她本想喝口水,但车内一地狼藉,哪儿还有能入嘴的东西,她啧了一声,对萧元恒道:“王爷,后面还有好几天,我难得能出来散散心,大家安安稳稳的过行不?你同意就眨眨眼,我就给你解开。”
萧元恒胸口重重起伏着,随后双眼缓慢而又沉重地扇动了一下,垂落的眼睫下,是一片变幻不定的阴鸷光影。
江毓宁错信了男人的鬼话。
萧元恒穴位刚解开的霎那,黑眸闪过一道狠戾之光,他凝聚内力的手直接往江毓宁的脖颈一击扣住摁到了车壁上,高大的身躯紧挨着她不容一点缝隙。
江毓宁没防备他这一下,突如其来的窒息感回荡在大脑皮层,打在他身上的双手又落回到车壁上。
萧元恒眼底是嘲弄而冷的笑色:“江毓宁,你当本王真不敢杀你不成,围猎途中恒王与王妃遭刺客偷袭,王妃不慎坠亡,你觉得这个理由如何。”
掐住脖子的手加重力道,有如千斤,根本挣脱不开,江毓宁满脸涨红,很快就又变青再转紫,她拍打车身的动作全落在萧元恒眼中:“没本王的命令,你当谁敢上前救你。”
她快要看不清萧元恒的脸,却能听到他强烈的带着恨意的声音,眼眶泛上泪意,双眸逐渐隐在剔透的泪珠之中。
手一落,头一歪,她阖上了眼睛,身子软软地往一边倒。
从方才始,停下的马车外便不断传来叩击声,萧元恒把人往角落里一丢,弄好自己的衣裳,略带怒气地打开窗门,见着来人拧眉道:“临风,你不在五哥身边保护,跑本王这来做甚。”
“煜王着卑职来告知王爷,前方途经落石区域,王爷需得驱车慢行。”临风一袭黑衣如墨,佩剑别腰,他的皮肤很白,立体英俊的五官看起来分外鲜明,也正因为白,眉心一道浅疤亦是显眼,衬得长眉凌厉,隐隐透着桀骜。
萧元恒哂笑一声,但很快那情绪便淡去,他抬手抚着眉间微隆起的山川,也挡住了车内不能为外人所知的光景:“五哥有心了,替本王好生谢过五哥。”
“煜王就在前方等着王爷,还请王爷莫要掉队,免生变故。”
“本王知道了。”
“卑职告退。”
萧元恒余光盯着临风的背影领着几个侍卫与前方几十米开外的车队汇合,黑眸如罗网般缠裹,俊脸发沉。
潘阳上前道:“王爷恕罪,卑职未能阻拦。”
萧元煜患有腿疾后,太后恐他身边再叫人钻了空子,煜王府的府兵皆换成了她老人家特意指派的亲卫队,打狗还得看主人,萧元恒转了转手腕,冷笑:“五哥一片好心,你何故要拦。”他放下车窗,转身探到江毓宁微弱的鼻息,俯身到她耳畔轻声道,“一个贱人,一个瘸子,你们倒也般配,只不过,本王不要的东西,就算是毁了,也绝不容许他人染指。”
江毓宁双眸紧闭,红唇轻张,呼吸微微颤动,几绺头发凌乱地斜搭在侧颜,衬得脸部线条越发流畅,一展到底。再向下,红裙领口微敞,锁骨直而明显,冷中也透出几分娇媚。
萧元恒垂眸,这似乎还是成婚后第一次这么清楚的看她。
她生有一张鹅蛋脸,容貌不似时下女子的温柔婉约,眉眼也没有江晚霁那般清纯柔弱,清丽中带着几分英气和疏离感,再对着他,她也不再有刻意展现的娇柔和最初的柔情笑意。
分明是很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