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管家从潘阳身后走出,神情激动:“王爷,是李混,那具尸体是李混。”
对于府中下人,除去近身伺候的那几个,萧元恒对不上名字和样貌的,他示意赵管家继续说,赵管家连连拱手:“王爷,此前奴才以为李混和葛蛋二人无故失踪,却不想他们竟是沉尸塘底啊。”
潘阳递了手中一块布帛到萧元恒眼前,布帛中装着腥臭的浮萍草:“王爷,卑职依例查验尸体,在其身发现的浮萍与府内池塘的气味、颜色、形状一致,此外卑职等还在塘底打捞出另一具尸体,经辨认,确为赵管家所说的二人,死了应近一月。”
尸体就放在花园内,用竹席草草盖着,露出腐化的脑袋和脚掌,一阵微风吹过,便有止不住的腥臭味直往毛孔里钻。江晚霁心有恐惧,半眼不敢往那边瞧,她双腿打摆,全靠人搀着才能站稳,想回苏芳阁待着,又唯恐先开口再惹萧元恒不快,只得强撑。
萧元恒一时没注意到江晚霁,目光从两具腐尸破损的衣物上收回,掩着口鼻问赵管家:“你何时发现他们不见的?”
赵管家说:“上月二十一日晚间,老奴差了那二人去青屏居办差,却不想他们一去无回啊。”
“王爷……”听到此处的江晚霁语中带了一丝哑腔,并伴随着一些泣声,“是姐姐,定然是姐姐要报复妾,杀害了他们后再搬来尸体吓妾,恒哥哥,您定要为妾作主啊。”
潘阳沉吟一瞬,上前一步:“王爷,婉妃娘娘,卑职在尸体上并未发现外伤——”
“什么意思?”江晚霁叫他的话一愣,忘了哭。
“卑职等除了在池塘发现尸体,还有被水草缠在底下的托盘与丧服丧鞋等物件,另在边上发现一处被踩折的枯枝,卑职询问过赵管家,他是在中夜前着此二人前往青屏居,二人走了近路,却忽略了月前下过雪,路面湿滑,此二人穿的皆为布鞋,故而卑职推断,他们是脚底踩滑不慎落了水。”
“不可能,”江晚霁摇头,否认了潘阳的说法,捂着胸口期期艾艾地望向萧元恒,“他们若真是落水为何不呼救,若是呼救定会引起巡逻的府兵注意。恒哥哥,定是姐姐杀害了他们,再造成他们落水的假象。”
潘阳抬眸小心翼翼地瞅了眼他敛眉肃容的萧元恒,又迅速落下眸光,心中暗道,府兵听到呼救而不施援,这其中缘由怕只有萧元恒一人清楚,潘阳不去点破,而是找了另外的说辞:“婉妃娘娘,当日御医已宣告江氏故去——”
江晚霁叫道:“诈死,恒哥哥说过她是诈死,她自身亦承认了,你瞧她如今不是还好端端的。”
萧元恒睨过去的眉目一冷,面色沉沉,默不作声,他本是责怪江晚霁在下人面前失了礼仪,一再截断潘阳的话,可江晚霁一时畏惧丛生,额上微湿,心有不安,因为那日在青屏居,她是借故装晕,因而将屋内发生的对话听了个十成十,现下此话一出,不等同于代表着她诓骗了萧元恒。
江晚霁心思一转,很快改了口:“就算人不是姐姐杀的,此事也定与她脱不了干系,还请王爷为妾做主!”她眨着水汪汪的杏眸,声音轻软,带着惧怕。
萧元恒心里烦得很,正想找人出出气,江毓宁无疑是个最好的选择,他差了几名家丁去通传,只留下赵管家、潘阳、江晚霁和两个伺候的人,其余的全遣了下去。
潘阳知道但凡涉及与江晚霁有关,萧元恒便会降智几分,唯恐出了岔子,他先召回了昨夜在青屏居盯梢的人。
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待人来后他悄悄到一旁问完话又附耳禀报给萧元恒。
萧元恒也没有多吃惊,他知道江毓宁虽然胆子比其他女子大些,但也决计做不出来塘底捞尸之事,他纯粹是心里有火,又不能往江晚霁身上撒。
萧元恒赶了回话的三人下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