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毓宁捂着脖子,剧烈咳嗽着,呛得满脸通红,头脑发麻,随着大口新鲜空气的吸入,心脏狠狠地颤栗,似快要超负荷了。
萧元恒蹲下身扶着江晚霁的双臂带着她站起,抬手擦拭她脸上的泪痕,低声细语安慰了几句,揽着她往外走。
江毓宁一手支撑着知夏起身,匀了口气,嘶哑的声音在二人身后响起:“王爷禁臣妾的足之前不该检讨一下自己吗?或者您干脆该叫人在花园入口挂个牌子,如此臣妾也不会扰了王爷和妹妹的好事。”
知夏颤巍巍地揪着她衣服的边角,不停地示意不要再说了。
萧元恒猛地回头,脸上布满寒霜,那盯着江毓宁的黑眼睛恨不得将她戳两个洞:“贱妇,你是不是找死。”
江毓宁朝他走近,仰视着他,四目相对的那刻他深棕色的瞳仁中填满了她单薄的身影。
江毓宁眼梢微微上挑,那张稚嫩白皙的脸,清透得就像一块冰,不仅白,而且不带一分温度:“王爷自己不要脸面,也多少顾忌下妹妹的名声,找刺激也不该是这个玩法。”
四下无声,安静到仿佛所有人的心跳被扼住了,再也没有声音。
萧元恒冰眸乍寒,面色几番扭曲,高扬起了巴掌。
知夏闭上了眼睛。
那一巴掌没有落在江毓宁面上,她以手隔空挡住了,眼底有着与之年龄完全不符的成熟和坚韧。
萧元恒愣了一瞬。
这些年除却回门那一次,她一直很温顺懂事,听他的不再习武,事事以他为先不曾有过半分忤逆,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她敢出手反抗。
回过神的江晚霁拖着他走:“恒哥哥,求您不要再与姐姐为难了,是妾不好,都怪妾,求您息怒啊。”
她不劝还好,一劝萧元恒总觉得有火往上冒,心里充满了怨毒与不甘,脑子里有个声音不停驱使着,叫嚣着要杀了她。
江毓宁水性杨花,不知检点,草菅人命,她使得自己成了一个背信弃义之人,她该死。
萧元恒脸上逐渐爬满了狰狞与疯狂之色,眼里闪烁着嗜血的光芒,朝着她的胸口袭出一掌。
江毓宁被极强的内力震飞出去,重重撞在树干上,然后瘫软滑坐在地,呕出一口触目的血。
“小姐!”
那口血叫萧元恒恢复了一分清醒,他怔怔地看了眼自己的手掌,刚才那一下他并非真的压不住火气……他打的还是她当初替自己挡刀的位置,他深邃的长眼眸低垂着,眼神发直:“江毓宁,是你逼本王的……你自找的。”
他脑子里似有很多残影笼罩在迷雾中,摇曳的阴影被压碎成奇怪的形状,雾气铺天,带着莫名的压迫感。
江晚霁娇媚柔弱的低泣声刺痛着他的神经:“恒哥哥,请你饶了姐姐吧,妾实在丢不起这个人。”
她哭着跑开,裙摆有如波浪般卷起。
萧元恒深呼吸了几口,须臾间,一小团迷雾散开,他的面容不可遏制变得阴沉,又变成极度厌恶地上那个人的模样:“你想死尽管试着挑衅本王,看是你的命硬还是嘴硬。”
江毓宁匍匐在地上不断呕血,已经站不起身了。
知夏哭着将她搬回了青屏居。
赵管家带了御医过来,江毓宁迷迷糊糊捂着胸口不肯撒手,还上脚踹人,知夏凑过去,看到她怀中漏出一角的令牌,哆哆嗦嗦地藏在了自己身上。
交接完毕,江毓宁才让御医上前。
她听到御医的诊断:“……气血不融,情况不好啊,日后就算缓过来了,也会一辈子落下呕血、心疾的毛病……”
原主很喜欢萧元恒,喜欢到打小就天天追在他屁股后面跑,喜欢到可以不顾自己性命,喜欢到可以舍弃他不喜欢的。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