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毓宁穿着纱制寝衣,寒风无孔不入。
男子看出了她的窘迫,抬腿便往屋里走。
江毓宁在盘算自己全身而退的可能性。
自从原主为萧元恒挡下那一刀后便落下了病根儿,内力削弱了三四分不说,但凡动用都会引起血气翻涌,稍有不慎更会重创五脏六腑,血管迸裂。
而恒王府内没有那个人的命令没人会出面帮她的。
想她一个来自22世纪的人,留学日本期间被诓去拍片都能靠计谋逃脱,来到古代竟然轻易就能叫人拿捏了。
江毓宁决定赌一把,跟着进了内室,相比于男子闲适得还给点上蜡烛,她倒局促地像个客人,她循着印象给对方作了个揖:“之前谢你救了知夏。”
男子灭了火折子,没说话,一双眼平静无波,似看向她,却也似并未看向她。
“可你为什么打昏我,潜入王府有什么目的,难不成……”江毓宁住了口。
“难不成什么?”
风啸声裹挟着瑟瑟凉意,吹得窗棂噼里啪啦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劈落一般。
烛火毫无规律地闪动,将俩人身影胡乱地映在墙上。
江毓宁淡淡道:“奸夫?”
反正原主脑中是没这个记忆的。
屋顶上似有人滑了一跤。
男子一步步把江毓宁逼近到门槛,一双深邃的眼眸,覆上一片不能猜度的迷雾,江毓宁避无可避,讪笑:“开个玩……”手忽而被抓住,她眸色一冷,正欲反抗,手中多出来了个瓶子。
她脑子挺好,这会儿却转不过弯来了。
男子退开几步,背了手到身后:“伤药,赔礼。”
江毓宁木木的:“赔什么礼?”
……可能多说一句话真的会让他折寿,男子惜字如金。
江毓宁抚着瓷瓶上的花纹,再一次因方才短暂的接触闻到的冷香感到疑惑,不过这次,她的心里就平静多了,眼中的茫然褪去,取而代之的则是深深的思索,她抬头望向男子的眼眸极为深黑:“我们从前是不是认识啊?”
男子眸色未动,波澜不兴:“套近乎?”
江毓宁确实有一点这个想法,她站在门槛的位置没有挪动脚步,眼中盛着跳跃的粼粼烛火,如绵密银河中的星芒:“人生在世,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
男子自顾自在桌前安坐,倒了杯茶,摇晃杯盏:“你有资格?”
“……老祖宗说过茶倒七分满,说话留三分,莫欺女子穷。”
男子一本正经:“我家老祖宗未说过此话。”
他抿口水,搁了手里的杯子,修长手指随意搭在桌面上轻轻敲动,昏暗烛火勾勒出他弧度完美又稍显冷硬的下颌线。
“我好歹是王妃。”
“不受宠的。”
“我还是江侯府的大小姐。”
“他们来看过你?”
江毓宁心思百折千回。
这个人,对原主的事情了如指掌,是她身边人。
会是谁呢?
男子敲击的手指倏地停住,目光擒住了她,像是狼盯住猎物一样的眼神,江毓宁手中涔出的汗在瓶上直打溜。
他冰沉的双眸犹如黑色的深潭:“你胆子挺大。”
“敢闯恒王府,你胆子也不小。”
男子眸中浮现一抹寒光,乜了她一眼:“你就不怕我是来杀你的。”
江毓宁的直觉一向很准,尤其是对于危险的直觉,她耸肩:“一个敢自杀的人还会怕别人杀她?”
双方眼神无声交汇。
男子眸眼饶有深意,江毓宁则强作镇定。
半晌,男子眸色归于平淡,绯色的薄唇却极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