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身子微微一震,慢慢睁开眼:“宇文善?”
当老人看清眼前人正是宇文善时,原本暗淡的眼睛瞬间明亮起来,笑道:“你回来了。”
说罢,她闭上眼睛开始慢慢呼吸,只见她胸口起伏,速度越来越快,幅度也随之越来越大,到了后来吸气时整个肚子涨的极满,吐气后又干瘪如纸,仿佛一只巨大的蛤蟆。
这一幕令一旁的陈八斗目瞪口呆。
片刻钟功夫,老太太逐渐平静了下来。
“我用龟息法封住身体机能,这样方能活得久一些。”
她从炕上站起身,转头对白衣少年吩咐:“阿术,你去寻点吃食来。”
少年点头应允,提步向屋外走去。
陈八斗的眼睛追着阿术的背影几乎都要飞了出去,阿吉鸠看到陈八斗这等痴汉模样,对宇文善道:“这孩子就是你以前跟我提起的小孙子,八斗?”
不等宇文善回话,陈八斗听见自己的名字率先反应过来,咕咚一声跪在地上就开始磕头,脑门撞得砖头地面砰砰直响,边撞边喊:“神仙奶奶好,我是陈八斗,我可羡慕您这样会法术的神仙了。”
见陈八斗如此模样,把阿吉鸠逗得哈哈大笑,对宇文善笑道:“这小子甚是可爱,可怜我一生没有徒弟,又行将就木,就让八斗把我这一脉传承下去吧。”
陈八斗欢喜不已满口答应,片刻,略微狐疑道:“神仙奶奶为何不将法术传给阿术呢?”
阿吉鸠摸了摸陈八斗的脑袋:“傻孩子,他不用学萨满术,他是青丘男狐。”她转身来到墙边,将挂在墙上的一面薄鼓取下交给陈八斗。
“这是太平鼓今日赠与你,日后阿术会传授你九龙调。我把我的衣钵传授与你,以后你们兄弟二人也有个照应。”
陈八斗狂喜,突然感觉哪里不对劲。
兄弟?哪来的兄弟?
宇文善笑道:“阿术和你一样,是个男孩。”
陈八斗如遭雷击,呆立原地满脑子都是一句话:不可能,绝不可能,哪有男人会长成这个样子,肯定是他们骗我。
宇文善和阿吉鸠并未发现陈八斗的异常,两人坐在炕上说起了这一年来的经历。
半晌,阿术带着吃食回来,陈八斗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晚饭时陈八斗眼睛不曾离开白术,心里一直犯嘀咕,怎么看都是个祸国殃民的女孩。
饭后,阿吉鸠起身道:“今晚我便要上山去了,白术。”
少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奶奶,有什么嘱托阿术一定谨记在心。”
阿吉鸠低头看着跪在身前的白术,满脸慈爱。
“你本生在城中巨富之家,小时因狐妖夺舍与我结缘,奈何我法力微薄无法将他驱逐,你家中视你为不祥之物,欲将你弃之荒野自生自灭,是我将你捡回,如今我已没有时日,以后你就跟着宇文爷爷和八斗,把他们视作自己的亲爷爷亲兄弟,你可能办到?”
白术跪地,眼泪夺眶而出。
“奶奶,孙儿一定谨记于心!”
阿吉鸠满意的点点头,对宇文善和陈八斗说道:“这孩子就托付给你们了。”
宇文善含泪应下。
“老姐姐放心就好,我定视他如己出。”
阿吉鸠眉头舒展,神色释然,从墙上取下法衣神袍,转身向屋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