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生长靠太阳,雨露滋润禾苗状……歌就是这样唱的,难道还能有错?
“你到土黯里屌我娘,你个现世宝,你敢趷吗?”后生骂道:“唱歌是唱歌,迹个标语是迹个标语,两码事。你读滴书充进牛屁眼,还要从嘴巴里吐出来?”他所说的土黯(an4),是雷公湾人对于墓穴、坟墓的俗称。如果他们说“死瓜了,就挖个土黯埋瓜”,意即“死了,就挖个泥巴坑洞埋掉。”同样内涵的词语还有:祖黯、黯古、泥巴黯古。
梯子上的大汉却笑着说:“高福,莫吓到小哈子。哎,高春小同学啊,你看我在做喜木,看清楚了没?看清楚了以后就不会再犯同样滴错误啦!”
他扭头又看见大海提着竹篮抬头望着他,又说:“怎木,你们挈笋子回来了?真好,喈喈,晌午有笋子炒肉喰!大海,你还不快点回趷,叫你妈妈做笋子炒腊菜!”
高春还待要从高福那儿找回面子,却被野菩子硬生生拽走。于是,小伙佬们各种回了自己的家。
公厅右侧的道路是村子里的一条主干道,人来人往,不时有人和梯子上的大汉打招呼。大汉一边刷墙,一边不厌其烦地和别人东一句西一句地调侃。没人说话时,偶尔还吹上几句口哨。时间一晃又过去了十多分钟,他换了一桶新的石灰浆,用手按着肚皮揉了揉,正准备上梯继续刷墙,突然听到哭叫声。侧耳再听了听,没错,是哭叫声。于是,他放下灰桶和刷子,下来梯子,望声而去。
“喰笋子炒肉,喰笋子炒肉,就炒给你喰,就炒给你喰!”大海跪在地上,裤子褪至腳踝,翘着光屁股,一位三十多岁、打扮素雅的女人一边骂,一边挥着竹鞭抽在他的屁股上。
每一记抽打,都让大海的屁股一阵颤抖,带出一道血痕,一声嚎叫。
“好不好喰?讲啊,好不好喰啊?”女子轻言细语,那种怒极而冰冷的神态真不像骂人,她见大海不认错、不求饶,就一再加重手劲。
不到三十米的距离,大汉转过两个墙角,很快就冲到了家门口,他一边去夺竹鞭,一边笑着说:“你迹个婆娘,有迹木打孩子滴吗?”
那女子躲过他,再次抽向大海,大汉用手去遮挡,他的手臂上立即冒出一道火焰般的伤痕。
她握着的竹鞭看似比满指头还细,两尺多长短,却以小黄竹的根条制作而成,竹节密实,比黄竹竿还要柔软、坚韧,抽在皮肤上,可以皮开肉绽。这里的老师都用它当教鞭,对于那些操蛋的学生而言,可谓最佳惩罚工具。
“你个疯婆子,连老子也敢打?”笑弥勒瞬间化作怒金刚,大汉举起瓜瓢一样的巴掌就向她扇过去。
女子不躲不避,这一巴掌下来,她的耳朵不被打成大黄蜂,脸蛋也得肿成米发糕。
耳朵边刮过一阵风,并传入一声叹息,她知道那瓜瓢一样大的耳刮子从耳朵旁边卷过去了,但是再大的风也刮不走心中的冷雨。
大汉说:“不过是我想喰笋子,至于吗?”
“你还记得大河吗?”女子面无表情。
大汉瞬间石化,怎么能够忘记?怎么能够!怎么能够!!怎么能够!!!那一幕幕往事,一万年也无法忘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