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窦统先是一悲,随后听到后面二字,心中升起一丝希望。
“除非什么?”
“除非当今陛下身陨,朝堂之上掀起一场大乱斗,使得雒阳世家元气大伤,否则绝无一丝可能。”
李立顿了顿,继续道:
“当今陛下怨恨窦家,他不死,你窦家难安。
而且光是换一个皇帝还不行,朝堂诸公也得死一片。
雒阳世家饱受外戚之苦,如今你窦家失势,他们绝不会给你们东山再起的机会,定然会一棒子打死,所以......”
“皇帝口含先天万法不沾,想让他意外身死绝不可能,诸公乃是大汉根基,断无身陨可能。
所以,我窦家必死无疑?”
窦统站起身,茫然看向四周,回过神来,猛然落泪。
一时之间,老泪纵横,悲伤到极点。
“想我窦家三百年传承,难道要命丧我手?”
“窦统不孝,愧对列祖列宗啊……”
等窦统哭泣一段时间后,李立暗叹时机成熟。
如今已然击破对方心中防线,是时候说出他的谋划。
“李立与公一见如故,不忍见窦家沦落,愿出三策救公性命。”
“将军尽管说来。”
“下策,将军北迁草原,从此以后茹毛饮血,化为胡人。”
窦统瞳孔猛地一缩,随后连忙摇头。
“此策不妥,其余二策为何?”
李立微微一笑,继续道:
“中策,占据雁门,内清贰臣,外剿山匪,壮大军队,听宣布不听调。”
“不妥,我窦家世食汉禄,岂会......”
窦统正要说什么,却见李立起身要走,连忙上前拦下。
“窦公,我真心帮扶,可您到如今还留一手,未免令人寒心。”
“习惯,习惯,这么多年都是这一套,习惯使然,改不了。”
窦统尴尬一笑,随后拉李立坐下,倒酒赔罪。
“一郡体量太小,容不下窦家安身立命。”
“况且,我在雁门兵力不及刺史张懿,掌控雁门尚且力有不足。再加上朝廷大军骁勇强悍,我自不能抵挡。
退一步说,就算我能抵挡住一波进攻,可接下来呢,窦家后人呢。
真惹怒朝廷,即使逃亡北方,也不免遭受追杀,往后必然生存艰难。”
“上策,暗中投靠大贤良师,有他的庇护,当保窦家无忧。”
窦统面色一沉,深深望一眼李立。
“张角不过一太平道教主,不在朝堂之上,凭什么保我窦家安危?”
李立扶手而立,目光如炬,死死盯着窦统。
“凭大贤良师法力通天,信徒遍布天下,凭七十二万黄巾信徒分散大汉诸多要地,凭南阳,豫州,冀州三地被信徒渗透成筛子。
更加凭借朝廷无道,刘宏昏庸,外戚宦官世家三方争权,天下苍生流利失所,百姓苦不堪言。
如今时世,已经到天下皆变,天下皆反的地步。”
李立的声音低沉,一字一句击穿窦统灵魂,让他不住颤抖。
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小心问道:
“敢问阁下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