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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秦桓简直是色迷心窍,冥顽不灵。秦长柏一时头晕目眩,扶着椅背好半晌才稳住了身形,他喘着粗气,吼道:
“秦桓!我看你真是一叶障目!当今朝堂震荡,我们秦府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若不是你与宁王自幼交好,恐怕他们内争未起,我们就已成了众矢之的,哪还有如今盘桓的局面。”
他声音嘶哑,长叹道:“即便如今,局势也不见得明朗。百官宴上,耿咏德谏言一事你也是亲眼目睹,晋王党派已成大势,能直逼帝威,宁王即便获得青睐,但势单力孤,他接受政务太晚,文武班子尚不牢固,出了京都,五郡十三州他连手都伸不进去。秦海联姻事关重大,这是唯一可以帮宁王快速增添羽翼的手段,朝廷百官都在观望,你若在此失足,不仅是定远侯府,就是大周国祚也要因你毁于一旦!”
秦长柏常年征战,一身伤患叠加,常常是旧痕未痊又添新伤,如今心气牵动,健魄的身躯竟一连咳出好几声。
秦桓指间微蜷,脚步不由挪了挪,却不肯就范,他直视着秦长柏,说:“秦海联姻非同小可,那不过是双方需要达成政治联盟的诚意,秦府不是只有我一个男儿郎。”
“你是侯府嫡子,是定远侯世子,侯府不不止一个男儿郎,却只有一个秦桓!”
秦长柏简直怒不可遏,刚俯下的身子又气得直了起来,他手臂颤抖。
“你当海府是什么,海阁老又是什么!海芷荷是海阁老晚年得女,是海府千宠万爱的嫡女,平日有点风吹草动,连皇上都不顾海阁老反对,每每遣了御医去瞧。这是因为那女娃娃吗?这都是因为海阁老三朝元老,功绩斐然,是大周文人学子的主心骨!如今除了他,还有谁能在朝堂上与晋王党派分庭致礼!”
秦桓面不改色:“所以我才说,要自请削去名位,让大哥承袭世子之位。大哥,你不必动怒,我不是一时激辞,更没心存悖逆,我是心甘情愿。”
“好个心甘情愿!”
门外传来车轱辘“吱呀”的转动声,檐下铁马被风激烈地撞击,搅动了这一池风波。书斋高门被敞开,青禾将秦山瑞的轮椅缓缓推入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