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天妒英才,他走得太早。”
耿咏德眼里纳着回忆,不禁以袖拭泪,他不无伤感道:“惠灵帝招贤纳士,不拘门第,才有我和冯振等寒门学子能通过科考及第,入朝为官,后又受到重用,能够为国为民,施展抱负,我们深受皇恩,岂能不鞠躬尽瘁,尽忠报国!”
元丰帝沉默下去,他望了眼烛台垂泪,默了须臾,说:“汾州饿殍载道,是朝廷赈灾不力,你已经尽力了,你入朝以来,两袖清风,爱民如子,朕心里都清楚,那些诬陷不堪入耳,你不必往心里去。”
耿咏德今夜在殿内含垢忍污的痛楚在元丰帝这一声“不用往心里去”中,已消弭殆尽,他老泪纵横地匍匐床头,说:“有皇上这句话,老臣受再多也不委屈,只是汾州锦州惨状实在惨不忍睹,我看在眼里,痛彻心扉。百官宴前,老臣屡次上疏请求面圣,却终不得见,老臣也是逼于无奈,心急如焚下才出此下策,望皇上海涵。”
元丰帝摆摆手,吕潭捧了金丹来奉,耿咏德伸手在半空,见元丰帝喝着水咽下金丹,他颤了颤指又收回了手,他忍不住逸声:“皇上”
“无妨,”元丰帝吃了丹药精神倒是好些,他说:“走了什么路,就只能走下去,戒断不掉了,便顺其自然吧。”他忽然看向耿咏德,面色微沉,“可朕可以顺其自然,大周国却不能放任自流!”
吕潭垂首而立,捧着木匣的手一抖。
“皇上!”耿咏德眼里重燃了希望,他激动地叩首:“老臣愿为大周国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月辉浸溶在疏云里,将街巷的水洼照得岑亮,星子零碎地坠在里头。钟离下了差,归来时已经是寅时二刻了,她拿刀鞘挑碎了那一汪岑亮,没有表情地说:“出来!”
“二哥,心情不好要不要我陪你去散散心。” 方酋从墙垣一跃而下,扶着刀说:“跟你一路了,现在才发现,疏忽大意成这样,可不是闹着玩的。”
钟离垂眸搅着水花,沉默须臾,抬眸道:“去哪儿散心?”
方酋面上一喜,狡黠道:“去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