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纵容,离了宁王,仍不好单独与文官交往过密,更何况他虽为侯府世子,却无功无绩,普通官吏对他高看一等,可真到了内阁首辅海温柏那儿,他这点身份还谈不上分量。
秦长柏却不同,他是元丰帝亲封的镇东大将军,率领秦军驻守东博,自定远侯返京养病后,已有五年未归京都,如今奉召进京,即便出于礼数,文官武将过府拜访也无可厚非。
可海温柏一向奉公持中,深居简出,对阿党比周一事深恶痛绝,他从不设私宴,也杜绝一切宴请,别说让他登门拜访,就算秦长柏亲自造访,也未必见得到人。
临走前秦桓又再三嘱咐,让李建慈路上多加小心,周全自身。他出府时见落叶谢了一地,没有人洒扫,焦黄铺陈,桥池沿边的小石生出青苔,便知道李建慈又背着他母妃裁撤了侍从,金银俸银怕是已经差人飞马送至汾州去了。
锦州是晋王只手遮天的地界,李建慈无处插手,可汾州知州耿咏德却是个爱民如子的清官。耿咏德在汾州设置粥棚接济各处流民已有半年,汾州预备仓已空,如今是靠耿咏德以知州官印打下借条,从汾州富商手中借贷米粮来补贴粥棚,他家每日只食一餐,妻子带着病还在织布。
耿咏德往京都一连发来数封奏疏,要求朝廷发粮赈灾,宁王和户部争议许久,户部却拖沓至今,仍给不出个结果。李建慈知道自己这些补给不过是杯水车薪,可他也是坐困围城,四处受限,想以国力相助却也有心无力,只能凭一己之力,能做多少算多少。
凝水街车水马龙,天还未黑透,已经有店铺挑起灯笼,缕缕飘香从里间渗出,秦桓平日不觉得有什么,今日却有些反胃,余生最爱吃,知道秦桓每日必先去梅宅再回侯府,他落在后头多买了几份。
秦桓看了眼,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