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身后的书架微晃,几本书卷砸在秦桓肩头,他管也不管:“就这样说。”
钟离知道秦桓的执拗,她就这样倚在他怀里,声音到底柔和下来:“这本账你怕是查不出什么来了。”
钟离等了须臾,见秦桓依旧不动,便继续说:“锦州物价滕高,朝廷赈灾粮发放下去,粮价不跌反涨,已经是京都粮价的两倍有余。运河疏浚不通,怎么可能通?通了汤河便可贯通东西,往后南北支流上再开通运河与汤河汇合,交通便能运输无阻,锦州现在的陆路和河道收入便要跌至谷底,这还是轻的,汤河是大周主河道,都是由朝廷直派官员监管,到时候各地物资流畅,锦州商贾的垄断还怎么进行。私税与这块肥肉相比,不过是九牛一毛。”
钟离闷在秦桓怀里空气不畅,她停下话,微仰头,在秦桓脖颈的间隙里微喘:“秦桓,松手,我,口渴。”
秦桓原本还沉浸在思绪里,闻言微微一笑,垂首与钟离额头相抵,说:“怎么结巴了,阿离,唤我承颜。”
钟离刚要偏头,却被秦桓给双手夹住了。
“不想喝水了吗?”秦桓笑道:“还是要我喂你。”他俯下身。
“承颜。”
秦桓心情顿时就好了起来,他松开钟离,留恋地看着她窘迫的模样,从地上拾起氅衣披在身上,就着案旁暖炉烤火,看着钟离连喝了三盏茶,不禁调侃:“我的胸膛原来能让你这么渴?”
钟离晲了他一眼,反唇相讥:“没个正形,真不知宁王看上你哪点了?”
“影子呗。”秦桓拥着氅衣,被暖炉熏得面色泛红。
钟离搁下茶盏,疑惑地侧眸。
“他是个循规蹈矩的楷模,没出宫建府以前,每日晨昏定省从不耽搁,卧病不失仪,食寝不言语,没酣畅笑过,也没痛快哭过。”秦桓颇有自知之明地抬指点了点自己,“人,哪有不渴望活得自在的。”
钟离想起了秦桓身上的味道,里面有骄阳炙热的暖意,还有黄沙凛冽的落拓,那广阔无垠的草场和风中翱翔的苍鹰是她从未企及的憧憬,可她闭上眼,就能从他怀里驰骋出去,闻到青草与蓝天的味道。
钟离茗了口茶,目光从秦桓脸上挪开。
“怎么?”秦桓觉得钟离的表情微妙,却又读不出里面的意思,这种失控感让他在钟离面前总是踩在空处。
“你曾经有过自在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