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余老一出口就将仙风道骨的意境粉碎了个彻底:“哟,脏小子醒了呀,怎么样啊,没伤到哪里吧?没吓破胆吧?手脚没有问题吧?可以帮我家小丫头上山采药吧?”言语间和神色中,尽是上位者压榨贫苦劳动者的“精明”。
许山河张嘴,愣是不知道应该回答哪个问题,看着直接上手给他把脉,察看身上是否有伤的余老,一时不知道应该如何应付,跟着刀老多年,武道修习之事学了很多,但是在和流氓打交道这方面,许山河没有从刀老那里学到一星半点……因为刀老在和流氓打交道这种事情上也不擅长。
陈漪上前一步,端的一副为了许山河考虑的模样,说出来的话却是惊为天人:“师父,你怎么可以这么问?你这样显得我很懒诶,你应该问他可不可以帮你采药的。”
看着眼前理直气壮……理不直气也壮的师徒二人,许山河无所适从,迫切地想要一个人来打破这样一个局面,但是这片林子里只有他们师徒二人。
正是解铃还须系铃人,余老主动挑起其他的话题:“对了,你是哪里人?可有拜师?家中长辈是干什么的?”
许山河内心直呼“老流氓……啊不老先生你终于问了几个我会回答的题目了。”当下利索的回答道:“我已经不记得我的家族了,只记得我的师父收留我,传我武道。”也许是余老流氓气质过于突出,许山河回答这些个问题的时候,脑子里想的是“老流氓……啊不,老先生该不会是想要试探我的背景,看看可不可以把我留下来当药童吧?”光是有这样的想法,许山河都觉得罪孽,毕竟是余老和陈漪救了他,他居然如此卑劣地揣测他师徒二人,实在是愧对刀老对他的教诲啊……
“哦豁,你有师父?脏小子,把你师父的名号报上来我听听。”余老随口问道,心里盘算着,现在天底下可以杀到他这山里面来的人不多了,他应该不至于那么倒霉,遇到那些人中某一位的弟子,那他就有很大的概率可以多一个免费的药童啦,等到这脏小子采了几年药再放下山去,好像也不是不可行。
许山河却沉默片刻,答非所问道:“是二位救了我吗?”
余老毫不在意地摆手道:“顺手的事,你快点交代你的师门来历。”那模样,仿佛根本不把救人一事放在心上。
许山河又是犹豫片刻,想起曾经师父和师兄的嘱托,心中分辨着将师父的名号告知眼前二人,算不算是告知“心怀不轨者”,最后还是开口道:“我是平城刀老的弟子,师兄名唤毕达,除此之外再无几人亲近。”
余老倒吸一口冷气:“嘶——老刀啊,那老家伙我打不过嘞……”话说到一半,余老猛地转头看着许山河,厉声道,“不对,世人皆知平城刀老只有一个弟子,名为毕达,前不久从平城那边传来消息,他二人皆是战死。”言及此,余老冷笑一声,“我还以为救了个天真老实的小孩回来,没有想到你小小年纪就学会了狐假虎威,原本你若说是毕达的弟子倒还有几分可信,但现下你说是刀老的弟子,他师徒二人皆是为保卫卡尔维亚防线而战死,不尊重烈士,可谓不仁;狐假虎威,可谓不诚。”
许山河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他和余老之间有个多大的误会,当他听到刀老师徒二人皆是战死时,双耳便如同失聪了一般,脑海中“嗡”的一声,如同一把大铁锤照着他的头落了下来,将他的所有感知都砸出了脑海,只剩下一片空白的世界,里面一声“刀老师徒二人皆是战死”在回荡,声音撞到空白的边界,又向他冲回来,和原本的声音重叠在一起一般,越来越大声,吵得他险些疯掉……
余老看着装傻充楞的少年,还以为这小孩不死心,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回头对着陈漪说道:“丫头,去把我药箱最里面的那个黑色罐子拿来。”听着陈漪的脚步远去,余老又道,“且不说刀老曾经救过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