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句属实。”傅西沅一字一顿道,怕北堂渊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又重复一遍,“从我们掌握的线索看,万幽莹就是当年陷害温吟皇后的罪魁祸首。
而陈冲此次陷害南歌,便是让我们收手,不要再彻查下去。
否则,宫内死了一位奶娘,为何会大动干戈,连御林军的人都出动了。
陈冲是太子的人,他的这种行为,定是受太子吩咐。
太子这么做,有些可疑。”
北堂渊安静地听完傅西沅的话,心中有了底,傅姐还没有将太子和怀王身份调换之事说出来。
北堂渊看了眼老皇帝,对方的脸上染有一层惊讶。
见状,北堂渊接着傅西沅的话,继续补充道:“皇上,据我们所知,死去的那位玉嬷嬷,乃是万幽莹身侧的贴身嬷嬷。
南歌亲眼见过她,她被万幽莹囚禁于坤宁宫,迫害成那副模样,就是她知道的太多。
但太子却对臣说,玉嬷嬷是他的奶娘,之所以落下残疾毁了容貌,是因为宫中的一场大火……”
北堂渊话说此处,停顿了下来,等老皇帝作出反应。
若真有此事,老皇帝应该知道。
拢起眉心,老皇帝沙哑嗓音道:“宫里面,的确起过一场大火,那火起的邪性,朕便将此事压了下去,以免下面的人乱说话。”
沉吟片刻,老皇帝又道,“太子奶娘的事,朕倒没有听说过,这些后宫的杂事,都是皇后负责……”
意识到什么,老皇帝直视向北堂渊,语气不善,“听你们的意思,这是怀疑太子帮万幽莹掩盖当年罪行?”
北堂渊默认,点了下头。
“一派胡言!”老皇帝猛拍了下床框,咣当一声响,惊到了门外的公公。
“皇上,老奴能进去吗?您这是怎么了?!”
老皇帝轻咳一声,睨了眼北堂渊,回道:“无事!”
抬手指了指北堂渊,老皇帝数落起来,“北堂啊北堂,你怎么就糊涂了,也不用你的脑子想想。
太子会去帮万幽莹隐瞒害死他亲生母亲的事?你别忘了,温吟才是太子的生母!
就算太子如今视万幽莹为亲母,那也不及温吟!”
北堂渊垂着视线,低声道:“皇上就没想过,太子不是温吟的亲子吗?”
老皇帝错愕地打量起北堂渊,讶然道:“北堂渊,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北堂渊径直掀开衣摆,跪了下去,他打算赌一回,郑重道:“臣当然知道在说什么,诬蔑储君乃大罪,但臣不得不说。
怀王腋下有一块红色胎记,我们先前在查验怀王尸体时,发现了此事。
然而我们发现,司礼监却没有将此事记录在内。
当年,温吟皇后与万幽莹相隔两个时辰,产下了太子与怀王。
而怀王落地后,除了产婆外,只经过玉嬷嬷的手。
司礼监负责纪要的女官,为何没有记下怀王这一特征?”
北堂渊看老皇帝的脸色微变,继续道,“南歌发现玉嬷嬷后,正要深入探查,偏在此时,玉嬷嬷被害,而南歌反成了害死她的凶手。
皇上不觉得,这种手法很熟悉吗?像极了当年谢云归查井书妖案时的场景,马上接近真相,却受到诬蔑。”
老皇帝抽搐起眼角,胸口开始起伏,显而易见,北堂渊的话,对他有触动。
北堂渊趁机又道:“南歌上次在宫里面,被宁泉抓走,脸上的面具,丢失在冷宫地牢的暗房内。
此次陈冲去镇抚司拿人,偏偏举证的物什,就是南歌丢失的那顶银色面具。
前后的巧合,让臣不得不怀疑,武陵溪、万幽莹,以及太子,是坐一条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