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时,此间屋子的烛火,突然摇晃起来,将南歌映在墙上的影子晃得七零八碎,宛若她的身后,还跟了几个影子。
宫女瑟缩着脖子,有些害怕地缩了下脚,神情紧绷。
南歌扫了眼敞开的房门,房门外,站着几个侍卫,他们还在对宫里的人问话。
抬起左手整理了一下面具的绳带,南歌垂手于桌下,掌风一转,暗施内力,将房门砰的一声关上,吓得坐在对面的宫女一阵哆嗦。
南歌继续开口道:“最近宫里,阴气太重,我是个从不做噩梦的人,自从宁泉的尸体被人从妖井中捞出来,我就总被托梦。
为此,我们司衙还请了民间高士,替我们驱驱邪气。
高士说,很可能是被妖井的浊气沾上了。
宫里怨气太重,才会如此,只有早些将这些怨气平复,我们才都能睡个安稳觉。”
宫女搅动着双手,南歌的话忽远忽近,屋内的烛火也摇摇曳曳,让她内心的恐惧愈演愈烈。
见气氛烘托到位,南歌放下笔,举起手里的人像,示意对方看:“你看,像你看到的宫女吗?”
宫女抬起头看了眼,匆匆一瞥,也没什么心思仔细辨认,仓促地点了下头道:“像。”
南歌满意地点头,在纸上又改动了几笔,继续问道:“柳贵妃托梦于我,说她来坤宁宫,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才会招惹祸端。
你既然是皇后娘娘的贴身宫女,是否知道,这究竟怎么一回事?”
南歌刻意放轻声音,幽幽的声线,配上她的面具,加上不停摇曳的烛火,让宫女越来越害怕。
南歌眯起眸子,继续恫吓道:“怨气,可是会缠身的,你有没有想过,皇后娘娘为何会突然晕倒在浴桶前?
到底是刺客呢?还是这宫里面的亡魂干的?
好端端的,宫中守卫又异常森严,怎会进入刺客?
还有你看到的那个宫女,为何凭空消失了?”
宫女皱紧眉头,显然被南歌的话吓到了,她身子开始发抖,连带声音也颤抖起来:“奴婢实在不知啊,说到柳贵妃,她先前确实礼数有加,每日都会来坤宁宫请安。
皇后娘娘与她,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明面上都过得去。
直到有一天,柳贵妃来请安,我撞见她慌慌张张的从殿内出来,还撞翻了我准备的茶点。
从那以后,柳贵妃便没有再来坤宁宫。”
宫女回忆着那时候的场景,小声说道,“我还问过皇后娘娘这回事,皇后娘娘先是比较诧异,然后与我说,是柳贵妃不小心摔坏了皇上御赐的镯子,才会如此慌张。”
南歌觉知,此事不会这么简单,想了想又问道:“柳贵妃去请安的那日,皇后宫中还有其他客人在吗?你被撞翻的茶点,打算送给谁?”
“哦,那日太子殿下先来请的安,被皇后娘娘留下用膳。”宫女回道,“武侍卫长也在,因为次日在御花园有个赏花会,皇后娘娘与他们商讨相关事宜。”
南歌微讶,从怀里掏出两片花瓣,是方才陆中焉在浴房交给自己的。
“我听说,皇后娘娘花园里种的这种兰花比较特别,还被做成了香囊?”南歌夹起花瓣问道。
宫女看了看,点头回应:“嗯,香囊外的刺绣,还是找宫中掌绣们亲手绣的图案,只做了五个。”
“那你知道,这五个香囊都送给了谁吗?”南歌快速追问道。
宫女刚想开口,突然意识到什么,疑惑地看了眼南歌道:“大人,您问这个做什么?”
南歌压低音量,小声道:“回答我便是,我总不能将亡魂托梦与我的内容,都告诉你吧,小心今夜,进你梦里。”
宫女紧张地干咽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