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又叫了一遍她的名字,她仿若才听见似的,诧异回眸,望向南歌。
南歌若有所思地打量起眼前的人,轻声道:“你是最后一个见到陈世子的人,还和他发生过直面冲突,所以,你不能走,暂且留在此处。”
铃兰的双手紧扣在一起,紧张地往后缩了一小步,抬头看着南歌脸上的铁面具,略带哭腔解释起来:“大人,我当时只是自保。
那陈世子要对我动粗,情急之下,我才拿起手边的花盆砸了他。”
南歌斜靠在一侧的桌案边,淡然问道:“他被砸的伤口在脑后,也就是说,你用花盆砸他的时候,他背对着你,是吗?”
铃兰垂下眼帘,似在回忆,旋即轻点了下头道:“我趁他转身的时候,抱起花盆,慌乱间,就砸了过去。
他当时倒在地上,没过多久,便自己爬了起来。”
铃兰嘟囔着,声音极小,左右看了看,确定这里只有南歌后,才小心翼翼地掀开自己的衣袖。
南歌看向她胳膊上的烫伤,面具下的眉心立时拢起,这应该是新伤,伤口没有及时处理,已经有些模糊了。
铃兰低头,抽泣道:“陈德见我打了他,很生气,就用烛火烫我。
他这人一向暴戾,不仅贪色,还时常殴打谩骂我们楼里的姑娘。
今日我顶替画凌烟应付陈德,也是我们楼主安排的。没成想,却发生了这种事……”
唏嘘着鼻腔,铃兰继续说着当时的情况,“陈德发泄完后,就趔趔趄趄地跑出了厢房。
之后的事,我也不知道……大人,陈德的死,与我们无关啊!”
南歌安静听完铃兰的说辞后,看了对方一眼:“我们?你的这个‘我们’,指的是谁?”
说话间,南歌一瘸一拐着,找来一瓶烫伤药,递给铃兰。
她的眸色清冷,视线里透着询问的意味,等待对方回答自己的问题。
铃兰愣了片刻,接过药瓶,略显诧异。
她觉得,眼前这位锦衣卫判官,并不像传闻那般可怖。
铃兰滚动了下喉咙,捏着药瓶,低声道:“我的意思是,衔山阁的人,不会做出伤害别人的事。
陈德的死,都与我们无关……楼主她们能在京城立足,属实不易,怎还会招惹官家的人。”
南歌指向旁边的椅子道:“你自己抹药吧,我想再问你几个问题。”
铃兰的状态,明显比之前放松一些。
南歌看铃兰坐了下来,倒杯水放在对方手边,直接问道:“画凌烟的真实身份,你可知晓?”
铃兰拿下药瓶塞子,开始给自己涂药,如实回答南歌的话:“嗯。白姐就是画凌烟,楼里几个较亲近的姐妹们,都知道这件事。”
“你们这些姑娘,都是谁招徕来的?”南歌饮了口水,似作聊天状问道。
铃兰抹药的动作,停顿了片刻,开口回应:“我之前就随楼主学艺,一直跟着她。
白姐家里,出了变故,来投奔楼主,就一同开了这家衔山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