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究竟因何而亡?
刑部的人与我说,他是醉酒落水后,意外溺亡的。
仵作也已经验完尸,证实了这个论断。”
南歌单手扶在腰带上,清清冷冷道:“真相,就在我描摹的画像上。
五日后,凶犯全貌,便可一一呈现,本官自会捉住他。”
她回头看了眼棺木,补充道,“等再验一遍尸体,你们才可以替张御史下棺。
尸体先放在这里,谁都不许靠近。”
南歌那遮在面具下的半张脸,看不出何种表情。
冷冷的幽光,镀在面具之上,让人不寒而栗。
张子良的喉咙滚动了几下,听南歌的意思,他爹是被人谋杀。
心里打起了鼓,张子良不时偷觑南歌,难道这位女判官,真能听得懂尸语?
“有劳南大人了。”张子良客客气气着,又作了一个揖。
南歌没有说话,而是将视线落在那些女眷身上,她的目光下移,注意到地面上多起来的蚂蚁。
方才踏入这里的时候,她就看到了这些不请自来的小东西们。
蚂蚁围在几个女眷的鞋边转。
南歌走到那些女眷身边,踩了踩地面,黏黏腻腻的。
这几个人的鞋底,怕是在哪里踩到糖水了吧?
她打量了几眼这些低垂着眉,眼眶通红的女眷们,指着她们脚上的绣鞋道:“几位夫人,请把脚抬起来,我要查验一下你们的鞋底。”
女眷们瑟缩着,彼此凑近了几分,怯然的看向南歌,不明所以。
南歌隐藏在面具下的脸,她们看不真切,但这位女千户裸露在外的嘴,却是朱唇皓齿,有美人胚子的模样。
然而,对方嘴角没有丝毫笑意,言语间,也不带任何情感。
诚如外界所传,这位北镇抚司专管缉查凶案的南歌大人,就是地狱里来的判官。
不会与人温言软语,一点女儿家的柔和都没有。
传言还说,她是位宦官。
没准,是真的。
南歌扫了眼对自己避之不及的人,她习以为常,也没在意,而是蹲下身子,查看地面蚂蚁的走向,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抬起脚。”
几个女眷互相看了一眼后,相互搀扶着,纷纷抬起了一只脚。
南歌歪着头,检查几人的鞋底,发现她们的脚下,都踩了黏腻的东西。
南歌从靴子里,摸出一把短匕首,卸去刀鞘,直接将其中一人鞋底上的残渣,挑到了匕首上。
起身,南歌嗅了嗅匕首上的残渣,有糖膏的气味。
南歌判断,她们几人可能是在同一地方,踩到了地面的糖膏,将之携带进灵堂。
看这些蚂蚁的数量,她们应该在灵堂这边,呆了一段时间,所以才会招来如此多的蚂蚁。
奇怪的是,距离张御史身亡,才不到几个时辰。
她们就已经守灵很久了吗?
南歌沉思片刻后,问道:“你们几人,一直待在灵堂?”
“对,我和几位妹妹们,都在为老爷守灵。
老爷是在寅时三刻(3点45分),被刑部的人抬回来的。
我们几个,就一直为他守灵。”
说话之人,是死者张朝礼的大夫人,王敏芝。
她红了眼眶,用手里素色的帕子,擦拭起眼泪。
南歌暗忖,据刑部的人查证,有人看到张朝礼从酒楼出来,快要回到御史府时,摇摇晃晃着,突然跌落到了附近的河中。
他落水后不久,便被人打捞了上来,救助无效后身亡。
刑部的断案,有些匆忙,跟他们以往的行事手段很像,判了意外,就可以省去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