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不过各取所需,往后的日子里,我不求真心,只希望相互尊重罢了。”
不求真心。
都把心交给了另一个人,当然没有真心。
不过怎么都没所谓了,成了婚,就能换来另一半的药,有了药,阿隐就能活下去了。
阿隐心里恨他,便恨吧,
只要她能好好活着,他怎样都可以。
孟廷希每天都活在自我洗脑的日子里。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彻底断两人念想,成婚的头一天,姨母就忽然身体不适起来:
“自古有云,长嫂如母,你虽没了兄弟,但如今你长嫂健在,便全权交由她来办吧。”
然后把管家对牌亲手交到阿隐手上:
“布衣初入府门,许多事还不太了解,以后你要担好大奶奶之责。”
阿隐没说话,也没拒绝。
成婚当天,阿隐真的来了,以长嫂的身份,为他的新房亲笔题字“长乐居”,
那也是一个多月以来,她第一次与他开口说话:
“叔叔弟妹长乐未央,琴瑟和鸣。”
这场婚礼上,不单题字是阿隐题的,连新人敬的茶,也是她坐在主座喝的。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天他大红婚服,携姜家千金向她行跪拜礼,
“长嫂在上,恭请,饮茶。”
阿隐不动声色地喝下,双双发了红包:
“以后,你便是我孟家儿媳了,夫妻间,要互敬互爱,携手共度。”
他看得清楚,阿隐的脸色尤为平静,连“叔叔”二字,都说得平缓有力。
可她好像有意躲着他,喝了茶便回房了,直到宾客散尽也没再出现过。
席间他有隐隐感觉到不安,但上房的人时时监视着他,宾客时时监视着他,他没得躲,
就这样一直忍啊忍啊,直到后半夜,他如愿拿到剩下的半颗药,才找了机会去看她,
却不料那时的阿隐早已昏迷不醒。
他闯进去的时候,阿隐整个人翻在床下,浑身满脸都是血,
到了那个时候他才知道,从来就没有脸色平静,早在几天之前,她便彻底走向衰竭,直到这天,方有了几分回光返照的意味,
却也没能支撑多久,她喝完茶回来的路上就不停的在吐血。
他怕了,浑身颤抖地给她塞进那半颗药,可药丸才入了口,又和着血呕出来了。
他便像一条挫败的狗,颤着手从血水里把药捡回来,亲口吃了,嚼碎了覆上她唇间,
可她腹中倒呕出来的血立马裹进他口里,不论他怎么努力,那半颗药也没能入她的喉。
他第一次感觉到他是真的救不了他的阿隐了,他抱着她一遍遍地吻她,一遍遍地绝望嚎啕,
“阿隐,我该怎么做啊,阿隐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救你,阿隐,阿隐,我是要你活着的啊……”
阿隐靠在他的怀里,很安分,却也越发冰冷,直到最后,她口里不再漫血,整个身体也慢慢的开始僵硬。
后来姜布衣来了,与他说阿隐死了。
阿隐怎么会死呢。
他疯了地添置碳火,把房间每个角落都点上蜡烛。
他说:“阿隐没有死,她只是着凉了,你看,她的手还有温度,她还是暖的。”
他说:“阿隐最怕黑了,她只是找不到路,有了亮,她就知道回家了。”
到后来,阿隐的身体开始发青,漂亮的脸上开始出现尸斑,他才不得不信了。
于是他又跪在她身前不停的磕头:“阿隐,我错了,我知道错了,阿隐我带你走,我带你走,我求求你…你醒过来好不好?”
“阿隐——你睁开眼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