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了两两相视的时候,他还来是招架不住的,
对视不过两秒,他的目光就极不自然的转向了别处。
脸色不变,耳根却已通红。
看他这样,林隐只觉好笑。
这样内敛的人,也不知当初救下她究竟是用了多大的勇气,更不敢想,在那片几欲震天的起哄热闹声中,他又是如何将她带回的。
眼光一转,她顿时藏了几分旖旎心思,装作不经意的摸了摸眉骨,边对他道,“夫君手巧,不然,再帮我画个眉吧。”
说完,她取下眉黛直接递给他。
没了方才那种爽快,孟廷希驻步在那,虽说没有拒绝,却也没有立即接过的意思。
不过他素来是鲜少与她说不的,犹豫了半刻后,他还是接了眉黛。
窗下明镜,镜前一双人。
她静静看着他。
从娴熟的落笔看到肩骨发下的每分力,从他看似毫无波澜的脸色看到越发泛红的小耳,
从他额发看到眉骨,从眼梢看到棱棱角角,似要从骨至皮相,每寸每寸,都一一观摩。
春风浮动,撩起窗纱一片,晃了她眉眼。
她恍然回神,再看向镜中时,模样竟是那样熟悉又陌生。
想了想,她忽而笑出声,“夫君可曾发觉,你我如今是越发神似了。”
她抬手缓缓抚过这张脸,流光烁烁,她自语道,“大抵,这就是外人常说的夫妻相吧。”
闻言,镜中的孟廷希也跟着笑了笑。
晨光微熹,越过窗下铜镜,盈盈洒在他侧脸。
从林隐那个视觉看过去,正是一面清朗,一面阴暗。
因说孟廷希这几天军中也无别的事,两人一起用了早饭后,他就不打算出去了。
原本正打算与与她愉快的度过一个二人世界,门卫却是来传话了:严昊穹要见她。
事到如今,林隐才恍然想起竟还欠着笔外债,
也是到了现在她才反应过来,那事终究是玩大了。
好在孟廷希还算明事理,完全一副不打算插手的样子,反交代她要好生处理。
他越是大度,她反倒越是不安心了。
一是担心她不在的时候,他会不会多心,日后他会不会果真不再信她,
同时,她也担心外头那人究竟在想什么,消失了大半月的人,如今再次出现,又是寓意何为。
像是看穿了她心里的忐忑,出门前孟廷希还特地与她说,“严兄自来不是蛮横之人,你且去,把话说开了,他定不会为难你。”
虽是这样说,但林隐心里还是怕的。
毕竟,从一开始挑起事端的是她,强行把他卷入这场无端的是她,如今莫名其妙提前退场的也是她,
而他,分明是那样的青春气盛,是那样鲜衣怒马的少年。
就此事而言,若说从头至尾,她都是没有道理的那个,
那么他便是最为无辜的那个。
她有点不敢面对他,甚至不敢去想,等两两相对时,她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