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些胭脂水粉,让爷略等她会,待她去换了衣,正好能与他顺个道,待他忙完正好去接她,两人再一处回来。
好似早有打算,林隐回了房就直接去取了那身亮眼的红色广袖襦裙,穿好后快速地补了妆,然后添上一对铃兰钗,瞧着俏丽又惹眼。
收拾好了,林隐走出房门时,孟廷希正背对着她,瞧着那身背影,她不知应该如何描画,只知这般瞧着,她便忽然想起崖边巍然耸立的皑皑雪松,立在那,清冷又素净。
他素来是这样的,莫说是隔了层层屏障,便是单独对着一丝不挂的她,他也是非礼勿视的,好似早已遁入空门,无欲无求了般。
林隐焉能轻易放过他,快步绕过去往他怀里一撞,她蹭着他心口,笑嘻嘻地仰头问:
“爷说我今儿好看吗?”
一汪春水明月般的眸子,带着青春少女特有的粉嘟嘟脸色,小唇弯弯,加之今儿这身亮眼装扮,整个人好似水蜜桃般,怎么会不好看呢。
在她满眼期待的注视中,孟廷希收了收心底惊颤。
认认真真往她眉眼看过,他抬手在她鼻尖轻轻一点:“好看。”
上了马车后,孟廷希给她戴上帷帽,边交代她切勿贪玩,若是累了可先去茶馆歇会,切不能闲逛走远,他很快忙完便来接她。
看她全程只呆呆木木地听着,时不时点头回声“嗯”作为回应。
也不知到底听没听进去,孟廷希盯她看了会,然后恶趣味地弹下她帷帽上的绳子:
“可明白了?”
林隐:“……”
“明白了。”
惯是这些,每次出来都是这些,她早就倒背如流了,小嘴一扯,她没好气地答了后,就转身挑开帷帘瞧外面去了。
她不知道的是,她趴在窗口瞧着外头的时候,身后的那个人就那样瞧着她。
分明半尺之隔,却好似仰望遥不可及的远方,只知深邃眼神汇集一处,意味深长。
林隐原就是带着目的出来的,瞧外头也无非是为了确认计划进度,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她转头跟孟廷希说想吃外头的奶酪酥。
他倒也没多想,既是她要,他下去买了便是。
然而,等他下车走远,林隐与外头的白露眼神交汇后,也跟着下了车。
“走开——”
“快躲开——”
她没想到的是,完全在她计划之外的是,她甚至还未站稳,马儿沸鸣、耳边徒然响起撼天怒骂。
寻声望去,竟是正腾空躲开被吓呆在路中间的娃娃而徒然失控往这边撞来的高头大马。
只见那马壮如猛虎,蹄似梁柱,嘶声如沸,光是哼一口气便犹如灭了火焰山的神扇之势。
林隐骇吸口气,瞬间腿软。
此等巨物,莫说迎面撞上,便是一个剐蹭,只怕也要命丧当场。
凶戾之势欺身而来,马嘶声几近震天。
林隐吓呆了,当场脸色一阵白青,她很想竭尽全力的快步跑开,但到了这个时候,脑子尽是一片空白,整个身体都不受控制了般,定定站在那再也动弹不得。
然而下一刻,再是一阵颤心嘶吼,马背上的人倏尔腾空而起,一把捞起她翻身躲过。
失心疯马儿直挺挺撞向老旧空摊,瞬间散架。
两身红衣相缠,帷帽飞滚,与此同时,牵绳带着铃兰钗被一把甩飞。
松了发髻,红衣半敞,她转脸看向他。
四目相对,眼前人正是严校尉,严昊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