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缨接过那把枪,她一点也不惧,上了膛的,她知道,右手握着枪柄,食指勾着扣板,枪口指着他心脏的位置,只要稍一用力扣着,不单单是插枪走火的事,是人命。
宴烬北将枪口移准位置,直对着心脏中央,甚至连消音器都装上了,说着,“位置对准,偏一分一毫都死不了。”
池缨拿枪的手握的更紧,看着他,眼底像是某种决裂的情绪,枪口用力往他胸口碾压,甚至想直接把枪口刺穿插进他的心脏,“你以为我不敢吗?”
“如果杀了我能解了你的恨,我甘愿早几十年躺棺材里。”
说着,宴烬北的手指直接覆上她的指背,池缨能感觉他在用力,咬着牙,双唇都在细微轻颤,对上他云淡风轻的眸光,还在逼近用力,池缨彻底脱了他的掌控,抽出手,枪直坠在了两人的脚边,但她嘴上依旧嚼着狠,“枪上留着我的指纹,我凭什么要为了你的死去坐牢。”
这一步,她先退的,但宴烬北并没有什么值得庆幸的,用死相逼的手段最无用,况且,她对情的态度一向都是决断的,他摸不清。
“如果不出去,我会报警告你私闯民宅。”池缨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连一眼都不想看他,情绪稳定了,也知道他留在这不走的原因,“我不会为了男人做傻事,以前不会,现在更不会,不要把自己看的太重要。”
宴烬北知道现在不能把她逼急了,捡起地上的枪,拎起黑色羽绒服搭在小臂,没想着穿身上,从里衬兜里摸出一张名片,前几天去滕雾子那心理诊所牵狗随手拿了一张她的名片,也不管今晚是除夕夜,直接拨了号码,简单交代了两句。
池缨听的彻底,也没出声,窝在沙发上,穿身上的还是那件红色吊带和黑色工装裤,双脚踩着沙发边,双腿弯着,脸低埋着,看不清任何情绪,挂了电话的宴烬北也没走,看着摔缺的那一小块遥控器后壳,从抽屉里翻找胶带,放在茶几上。
稍微用力把摔开的细缝合上,再把摔掉的黑壳补上缺口,遥控器轻放在茶几上,撕开胶带从一端开始粘,缠绕几圈,宴烬北在努力修补着摔碎的物,眼神里满是认真,直到雾子匆忙赶来,他才放心出门。
门开又关,人彻底走了。
蹲在地上的奶包这才迈步走过去,头蹭着她的脚边,滕雾子刚坐在她旁边,池缨彻底褪了那层故作强硬的躯壳,伸手抱着她,头靠着雾子的肩膀,无声落泪。
还没走出小区的宴烬北就听见保安热情的招呼声,“老板,吃年夜饭了吗?”
穿着制服的保安是退役的军人,每年收着高昂的工资,心里刻着尽职尽责的本分,毕竟工作没什么高低贵贱之分,都是凭本事打工赚钱的人,喊他老板,是因为那次拦了人被迫直通了老板的电话,彻底长了记性,才知道他是老板的朋友。
高档小区的原开发商是盛越集团,近两年开发商的生意不好做,转行没选对路,赔了不少钱,公司也差不多只剩躯壳了,纪璟淮这人是最会抓利益的人,钱滚钱的手段他运筹的最活,见机直接花低价收购,现在算是真正的幕后老板。
宴烬北轻点头,刚出了小区,就见赵路靠着车门站着,十几万的黑色SUV,“我还说多等会儿你,没想到事解决的这么快。”
宴烬北没心情听他耍嘴贫,也没问是谁让他来的,绕到副驾驶,拉开车门,往里坐,赵路能看得出人没那点趣,更像是有事,坐进去,插钥匙开火,扣上安全带,“周局让我来接你去局里喝茶,大过年的,图个好节气。”
副座的人没吭声,手肘撑着车窗边,握拳的指骨抵着侧额,把别在后腰的手枪拿出来,扔在挡风板前。
赵路对他这把手枪太熟悉了,年头也够长的,“当年没交上去,周局也没找你要?就他那小气劲,对你是真真的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