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景愿,你到底怎么回事?”钱仪从侄女手里一把夺过文件,拉起她往外走,“孙老师,她住宿的问题我们家内部还要商量一下。”
“能尽快解决就好。”
“伯母,你突然回来这么大的事也不和我说一声,我……我好为您接风洗尘啊!”米景愿嗅到一丝不妙,钱仪浑身上下杀气腾腾的,恨不得要把自己撕成两半,“我们先吃饭……你现在在哪儿落脚呀?”
“我突然回来?我不突然回来还能抓到你偷摸往学校外头跑吗?”
钱仪明显是有备而来的,她拿出作为长辈的严肃派头,继续审问道,“你是不是把画都卖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和我们商量一下?如果不是我爸妈,你还要把还钱的事情藏到什么时候?”
“我……那个……”米景愿深感大事不妙,伯父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家里的任何财产处置都要和他们商量。她现在自说自话地把钱还了,纸是包不住火的,“没有,画没有卖,我只是抵押给别人了。”
“抵押?你知道抵押是什么意思吗?还不上钱画就是人家的了!”钱仪注意到侄女穿着打扮的细节,两个月的生活费也供不起椅背上的羊毛围巾,这可不是她平日里的风格,“你是不是把身子卖了?我和你伯父说过,女孩儿必须要富养,否则姑娘才不会被人骗跑了。你要什么都给你买了,这些年生活费少过你一分吗?你敢出去卖,我……”
“我发誓,绝对没有!”米景愿紧张地快吐了,伯母的话句句诛心,看来是早有把握才会回国逮她的,“我……真不是……”
“你是不是和路鸣栖睡了?”钱仪一边给侄女夹菜,一边心平气和地揭穿她的谎话,“你的那些事圈里人都知道,都传到我们那儿了!”
“那我能怎么办,伯母?”米景愿虽然撂下了筷子,说话时仍拿不出半点硬气,她的好伯母正用一种审视婊子的眼神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你告诉我,怎么办?”
“和我回伦敦,别拿学业说借口。”钱仪也不占理,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带米景愿离开仙芝这个是非之地,“他们路家什么人啊,路小少爷就一扶不起的花花公子!你就不该一个人留在仙芝的,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这脸会惹事生非!”
“不行,我不能走!画还在他手上呢!”米景愿的手颤抖着,她的大脑飞速运转着,眼下劝回伯母才是第一要义,“而且你觉得,我现在默不作声地走了,他会放过我们吗?”
“画可以不要,我答应过你爸妈要照顾好你,这事免谈。”钱仪显然并不了解两人的关系发展,只看见了事实表明并不道德的皮囊,“你都出国了他还能怎么样,还能强行把你引渡回来不成。况且,你这脸再漂亮,对他而言也就是个比较新鲜的玩具,没了还能换新的……”
“不是这样的,伯母。我们……那个……是真心相爱的,不是你想的那种皮肉关系啊!”米景愿的眼角微微泛红,自己仅剩亲人的话术居然和那个男人如出一辙,不是为你好就是因为爱,大体上都是想要控制她,“他可能比你想象地要棘手……他为了得到我,会嫉妒所有人,真的很麻烦!真的,我不骗你,他特别爱我的!”
“也不是没可能。”钱仪对侄女的美貌还是很自信的,但是不是真能吃死路鸣栖还存疑,毕竟小丫头这破脾气,乖的时候很可爱,犟的时候又收不住,很难讨每个人喜欢。
她开始重新琢磨这件事,牺牲侄女的事情做不得,但如果路鸣栖诚心对她好,就算最终没结果,也不是不可取的缓兵之计,“那这趟我可来对了,你才多大,谈过几次恋爱?还是需要一个经验丰富的长辈帮你把好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