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符这一跪便跪到了第二天早上。
苏轻看着眼前这个身形修长却又不甚强壮的矜贵少年,就这么笔挺着跪了一晚上。动都不怎么动。
心底又是酸涩又是心疼。
苏轻看着时辰差不多了,便也缓慢地起身,实在是跪太久了,感觉整个腿部都没了知觉。
苏轻缓了缓之后,麻木的腿才恢复些许。
苏轻走到慕容符的身边,看着慕容符那熬红的双眼,红肿冒着血丝的额头。苏轻干涸的眼里也涌出了泪珠。
本想偷偷地擦掉,慕容符却先她一步,他微凉的指尖轻轻地揩去她眼角泪滴。
一双极好看的眼睛通红。
“我无事,只是累得轻轻被我拖累着在这冰冷的灵堂跪了一宿。”
因为是苦夏,尸体很容易腐烂,于是灵堂里放置了大量的冰块。让人感到阴寒入骨。
苏轻在扶慕容符起身的时候发现,原本雪白的长衫上已经有了斑驳的血迹。
是从伤口处渗透出来了的。
苏轻很是焦急。
“轻轻,不碍事的,我是男人,流点血不算什么,若是连这点苦痛都受不住,我还怎么给母亲与祖母报仇。”
“苏轻定会陪着公子血刃仇敌。”
苏轻跪下,指天起誓,眼底是一片凛然。
慕容符也跪了下来,双手将苏轻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像握住了稀世珍宝。
“轻轻,你陪在我身边,就已经是上天对我最好的恩赐了,记住不要离开我好嘛?”
慕容符的眼里尽是温柔,哀求。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却有几分偏执,就连手上的力道都重了几分。
苏轻自然能感受到他的不安,便坚定的点了点头。
两人又相持着走回了竹寻小筑。
苏轻很快便将大夫喊了过来,大夫看到那好不容易包扎好又被弄裂开的伤口,气的吹胡子瞪眼,要不是看对方是贵族公子,估计都要破口大骂了。
重新包扎好了之后,便叮嘱苏轻若是慕容符再不好好养伤,导致伤口恶化,这辈子就别想站起来了,可能还会有性命之忧。
而且昨天又在那么寒冷的地方跪了一整晚,如此糟践自己的身体,估摸着就算好了,也会有后遗症。
大夫的话在日后确实应验了,慕容符的伤虽然好了,但每到阴雨连绵的天气,腰便会疼的站都站不起来,几近昏厥。
“轻轻,你过来喂我喝药吧,这个药好苦我喝不下,得你喂我。”
苏轻看着慕容符明显是在撒娇,但看着他的心情好不容易好了一点点,便很听话的端起药,舀了一勺药汤,便要喂给慕容符。
“轻轻,这个好像有点烫,你要不要给我吹吹啊。”
苏轻又照做。
一碗药喂了两刻钟,喂到最后都凉透了,慕容符还说烫。
慕容符撒娇的本事真是一点都没到家。
吃完药之后,又闹着嘴巴苦,要吃蜜饯。
苏轻又马不停蹄的去取。
苏轻端着慢慢一盏蜜饯,放在慕容符跟前,示意让他自己吃。
慕容符却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嘟囔着手酸抬不起来。
苏轻默默地叹了口气,便给慕容符喂起了蜜饯。
慕容符柔嫩的薄唇碰到苏轻带有些薄茧的指尖时,两人都有些怔住。苏轻还好,很快便调整过来了,倒是慕容符,因为脸色过于苍白,一点点红云便格外明显,只是他自己还不知。
格外的魅惑又格外的纯粹。苏轻不禁感慨,这要是个姑娘该有多祸水啊。不过他不是姑娘也是祸水,在慕容夫人还没去世的时候,便有很多媒人,世家夫人上门想攀亲事了。每次出府,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