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贵了,不过是粗细不同就要差那么多,再便宜些吧。”
孟连山干净摆出一张苦脸,双手向上摊了摊。
“客官您有所不知,关外年年打仗,关内年年遭灾,这些盐都是蒙了主子恩惠在运到了复州,着实已是最低价了呀。”
“当真不能便宜些?”
孟连山神情坚定,丝毫没有退让的余地,看着对方:“不能,咱决不能再退了,这价已经是底线。”
男子看孟连山的目光闪过一层利芒,他缓缓开口:“既如此,那我便要了你着带磨细的甘肃盐,不过我且问你,你说的底线,是哪边的?”
孟连山听到对方这么问,下意识地四下看了看四周,确认了没人注意这里后,才低声道:“自然是锦衣弱冠,由太祖创立的大明。”
“恩。。。”
男子沉吟着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了五贯银子递给了对方。孟连山连声道谢,恭敬地双手接过银子。
“不知客人怎么称呼,今后若是还想要货,本店可以亲自送货上门。”
“你可以叫我,刘兴贤。”
孟连山熟练地从袋子里盛出一两玫瑰盐,用细绳扎好递给对方,刘兴贤眨巴了一下眼睛:
“我家主人确实在囤积食盐,若是阁下有兴趣,可都赏光一叙?”刘兴贤说着,将左手往旁边一伸,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如此甚好,我正愁没有长期销路呢。”
孟连山千恩万谢地又给对方追家了一包粗盐当做伴手礼,而后稍微打点了铺子一番,便和刘兴贤一起走了出来,先是来到了一处贩马的摊子前,购置了两批驮马,随后两人牵着马来到了一处中药摊,摊主懒洋洋地靠在一张竹椅上打着呼噜,用草毡帽盖住了脸。
“看好。”
刘兴贤低声向孟连山说了一句,便大声问向摊主:“当归卖不卖?”
“六两银子一斤,或者二十匹绢。”
“我是没了家乡的客人,您就便宜些卖我吧。”
摊主懒洋洋地将草毡帽移开了脸,伸了伸懒腰,抬眼瞅了瞅两人。
“诺,拿去,看你可怜,便送你一株,快些走,不要挡我做生意。”
说着他随意拔起一根地上的野草包成卷扔到了摊前。
“多谢。”
刘兴贤弯腰笑着接过草团,随即和孟连山走出了市场。
“草里有木块,上面刻着接头的地点,要用你的触觉。”
孟连山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随即和刘兴贤快速拐进了一个小巷。
两人在复州城的巷子里穿梭了将近半个时辰,当来到一处出口时,刘兴贤示意让孟连山走到前面。
“往前走,右手边有一家万民酒肆,桌上一本《赵氏孤儿》,坐他隔壁。”
刘兴贤低声快速地说着,孟连山点了点头,想要道谢,而一回头小巷里却已经空无一人。
照着刘兴贤的指示孟连山来到了万民酒肆前,酒肆分内外两个场地,内场此时还没有开门,只有外场摆着十多张桌子,客人不多,在场内零零散散地就坐。
孟连山快速扫视了一圈酒肆中的客人,他们的穿着基本都是城内的劳工和随军的民夫,他们应该是刚结束了一晚上的工作,大清早来到酒肆喝一顿早酒和一大碗用羊下水卤煮的肉羹,这种肉羹以量闻名,说是一碗,实则有近水盆大小。
目光回转间孟连山找到了那本摆在桌上,和菜单摆放在一起的《赵氏孤儿》。他连忙上前占据了对面的桌子,招呼伙计和其他人一样上了一碗羊肉羹和一壶烧酒。
热气腾腾的白水煮羊肉里,混杂着一股淡淡的辛辣。
“这里也放了茱萸?”
孟连山嘀咕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