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从最初的小运城,到今日的暮云峰……原来师尊都是在利用行客吗?”
堂皇的宫殿居所之中,身穿黑色布衣的青年摘下染血的遮面帷帽,声音颤抖的问出了这样的一句话来,但还尚未等那上位的仙人回应,青年又是一阵自顾自的大笑,声声泣血。
“行客……行客?犹行路过客,原来师尊早在赐名的时候就告诉了我一切的真相,是我自己忘了自己姓乌,子虚乌有的乌!”
原来,从一开始他就是毫不相干的人,是为乌行客。
子虚乌有的过路人罢了。
乌行客恍然意识到,他的人生,确实是一个笑话,而他自以为的救赎,更是这笑话之中最大的一环。
讽刺至极!
浑然不觉的泪水尚且滚烫,划过面上的鲜血淋漓,勾起一阵盐渍的刺痛,乌行客觉得此刻的自己着实是有些丢人。
所以他丢下那脏兮兮的帷帽,拔出手中的长刀,寒光在周身乍现。
刀锋大逆不道的直指那上位之人。
抬手随意的抹去自己面上多余的水渍,乌行客神情桀骜,开始肆无忌惮的打量着那原来从始至终都高高在上之人。
“师尊,你给大师兄取名云野,我入门时曾好奇的问过他这个名字取自何意,他跟我说乃是师尊您希望他一生闲云野鹤,自在逍遥……但此刻,敢问师尊,这‘云野’二字到底何意?”
明明说是发问,但却又是一场癫狂的自问自答。
“哦,想起来了,大师兄凡间姓氏为莫,所以,是莫云野吗?莫须有的闲云野鹤?”
说罢又是轻蔑一笑。
“呵,倒是与我的乌行客不相上下了,所以他莫云野如今被镇压在九幽域,万万年受烈火焚身之苦,永世而不得超生!”
“是极,是极!还有小师妹,我那可怜的小师妹叫什么来着?”
乌行客忽然气息有些不足,止不住的用力喘息以保证声音的平稳,但胸膛仍旧因为滔天的怒火而剧烈的起伏。
“于梦生?于世间大梦三生?”
“所以,这才是她明明是暮云峰门下道心最为坚定的修行者,却三朝深陷情缘二字,为一凡人所蒙骗从而自此堕入外道的原因吗?”
“哈哈,哈哈哈……笑话,天大的笑话!”
乌行客目眦欲裂,额头青筋暴起。
“师尊,你到底要什么?你到底要做什么,所以才要把门下仅有的三个弟子弄成这番模样?”
满眼的血丝遮目,乌行客朝着上座那人发问,字字夺人,步步紧逼。
乌行客始终不敢相信这三年来所发生的一切是真实存在的,但事已至此,且大道为证,容不得半点辩驳。
但即使是这样,他仍旧不肯相信。
所以,他想要一个解释,一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解释。
明明当年将他乌行客从小运城那般龙潭虎穴中拉出来的人是他,当年悉心教导他为人处世之理的人也是他!
可为何现在这个曾经拯救他的人,在此刻又要将他推入另一个不见天日的深渊?
似有死寂之意在整个大殿之漫延,气氛愈发低沉肃杀。
归云殿殿外原挂着的寻风铃早已损毁,而暮云峰上的四人也已去其二,余下两人刀剑相向……暮云峰又像当年那般沉睡了过去,死一般的沉睡了过去,让身处其中之人只感到遍体生寒。
“你说话啊!鹤青,鹤归元!我让你说话!!”
乌行客颤抖着手紧握手中的长刀,死死盯着那上面的人厉喝着,嘶哑至极的声音在整个大殿中不断碰撞回荡。
但回应他的仍旧只有死一般的静寂。
到底,最后还是他声嘶力竭的先支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