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冉拱了拱门,细小的门继张大了又弹回来。
白念冉一喜,一屁股拱上去,只听见“嘎咖”一下,门板整块地从门框里揭下来,“轰隆”一声拍在了地上。
冷风骤然卷进屋子,把最后一点余温也卷走了。
九师兄披着中衣起来,手里的烛台照亮他的脸,好像香殿里供着的怒面将军。
白念冉躲在拐角后面,怯怯地探出绿豆似的小眼睛。
“出来!”
白念冉诚惶诚恐,低眉顺眼地去了。
九师兄看看她脸上刮出来的一条血印子,从鼻孔里呼出一口粗气,拿出来个药罐子。
九师兄也没多说,一点点把药涂在白念冉脸上,药泥分明是凉的,指尖挨到脸上就变得火辣辣的了。
白念冉不敢抬头,更不敢看九师兄的脸,心里一惴惴的,说不上是心慌还是什么。
明明天冷得要命,白念冉一张脸却热腾腾的。
还得修门。
九师兄披着月光钉钉凿凿,白念冉在旁边陪着,一会儿递个钉子,一会儿递把锤子。
门修好了,天也亮了,九师兄只换了身衣服便出去了。
九师兄又去看了昏迷不醒的小师妹,回来说起,白念冉耳朵一竖,紧张地等着下文。
“师父说她是动了离魂咒,要说她哪里会什么离魂咒,怕是学艺不精,歪打正着了。”九师兄说着又皱起眉头,“我就说二师兄他们这样惯着她,早晚要出事。”
白念冉心虚地把头低下去,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知道九师兄去看她,白念冉是开心的,可白念冉又觉得,九师兄果然是很嫌弃她的。
师父说,白念冉性命暂且无碍,只能等着她自己找回来,可她连怎么从这猪身里出去都不知道。
要不投河试试?
白念冉想想立刻否定了,要是自己跟这只破猪一起死了就坏了。
白念冉不愿意承认,其实她没那么想回去了。
九师兄很快就发现,这只猪懂剑法,还是苍山剑法。
每次九师兄练剑,白念冉就在旁边看,也不躲,位置站得恰到好处,好像早就知道他的下一招要往哪边走。
有一次, 九师兄故意踏错一步,反招冲着白念冉旁边去了。
这只猪一愣,反应了半天才往别处挪去。
九师兄收剑回鞘,什么也没说。
九师兄经常晚归。
深冬的夜没有亮光,快步或慢一步,往前的也只能是荒暗的山原。
但某时起, 那处却有了一抹为他而留的灯火,是在寒夜中指引的温暖火光,让他快点想要靠近。
开门,白念冉如花灿烂的笑, 挪了挪身子,腾出块留给他的位置。
脚踝上盘着的温暖随着呼吸起伏。
他以前从没觉得火是温暖的东西。
独处得久了,连跳动的烛火也让人觉得聒噪。
可现在,不时响起的梦呓软语好像暖泉的雾,轻轻柔柔地烘他的耳朵。
烛焰温热扭动,像盛了莫名的情愫,悄悄地扎根、生长。
就算是让老鼠夹夹坏了脚,也没碍着白念冉整天出去疯跑。
九师兄看看白念冉,忽地在她面前蹲下身来,把跑散了的绷带缠好了。
距离近得几乎是头贴着头,白念冉甚至能感觉到九师兄额头温热的气息。
白念冉心里扑腾扑腾的,小灯泡也“叮”的一下亮了。
白念冉出了门,连蹬带咬地把那绷带扯开了。
白念冉招摇地进门,飞身趴,拱歪的凳子在地上拖出“吱嘎”一声,绷带散了的前脚明显地伸长了。
九师兄看看绷带上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