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第三喜正站在校门口的大树下等着她。
白念冉像支离弦的箭似的从顾鹿和江景熙面前射过,等在保安亭旁的两人统一偏过头去,只见她一头扎进一名外国男子的怀抱。
如果是她父亲,江景熙也就不会红眼了,但那位金发碧眼、身高一米九的男子看起来和自己年龄相仿。
江景熙酸溜溜地问了句:“是谁啊? ”
没等顾鹿回答,江景熙已经控制不住自己,那人居然亲了她的脸颊!
他气势如虹地冲出去,还抡起了自己的铁拳头,一拳挥在了男子的脸上,打得男子向后倒退几步,后脑勺磕在了树干上。
这时,顾鹿颤巍巍的声音响得晚了些:“是她....表哥。”
还想继续挥拳头的江景熙愣住: "表....表哥? ”
白念冉抬起脚毫不留情地往江景熙的小腿上踹,边踹边用手戳他的脑袋:“你这儿抽风了是吧? ”
江景熙没胆回手,抱头上蹿下跳往树后躲,白念冉来不及避开的脚踹在了树干上,疼得整条腿都麻了。
见状,他灰溜溜地从树后出来,蹲下来替她揉小腿:“我不躲了,你踹死我吧。”
最后,表哥出来说了句话,说的是江景熙听不懂的法语,但白念冉的脸以肉眼能见的速度红了。
三人约好的饭局告吹,表哥把她领回了家,解释说家里有要紧事需要商量。
江景熙站在原地目送出租车扬尘而去,回过头问顾鹿:“她表哥说什么了?”
顾鹿摇摇头:“但依我猜,她表哥肯定把你们俩当成是在打情骂俏了。”
喜气瞬间飞上江景熙的眉梢,他把手搭上顾鹿的肩:“就冲你这句话,哥今晚请你吃海鲜大餐。”
过了几天,寒假集训正式开始,白念冉坐在观众席上病恹恹地看他们打球。
休息时间,江景熙丢了球向她走去,只听见声重物落地的巨响,有人惊呼方柳练习翻腾动作时从高空摔了下来。
他停下脚步,掉头跑去查看方柳的伤情。
两队队长相继摔伤,弄得队员们人心惶惶,比上次更严重的是,方柳的后脑勺大量出血,颈椎也受到猛烈的冲击。
医生转告他们,如果后期恢复得不好,方柳就再也不能跳舞了。
走廊上的白炽灯光把人的面庞照得惨白,江景熙深深地垂着头,像被人剔去筋骨,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嘴里念念有词:
“ 如果我没有要求她来参加训练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但我只是想趁休息时当面告诉她上次的事我没放在心上,”
顿了顿,他又道,“却让她的舞蹈梦毁在了我手上。”
白念冉极力把钻进牛角尖的江景熙拉出来:“方柳是因为太久没训练才会出意外的,况且医生估计的是最坏的情况,相信我,发生的概率很小很小。”
其实这个时候,白念冉比江景熙更悲伤。
她的外公两年前去世,而外婆在几天前他撒手人寰。
表哥突然来中国的目的是出席老人的葬礼,其次,劝说她回法国。
第三天,方柳从急诊室转入普通病房,睁眼的第一句话就是“江景熙人呢?”
白念冉看出来了,这是方柳化解她和江景熙之间的矛盾的一种方式,处于弱势才会引人关心与同情,所以她很在乎江景熙是否在现场。
方柳是不是存心摔伤的她无从得知,只是从方柳眼神里流露出的渴望太明显了,她也不去拆穿:“一楼办住院手续。”
房门忽然被推开。
“江景熙。”方柳轻飘飘的语气加上苍白的脸,整个人没有了往日的趾高气扬,显得有些失魂落魄,“你不要生我的气了 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