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势的暴雨,商队都是人困马乏。然而镖头的警戒指令,也必须执行,谁都知道。山贼等的就是这种时机。
“喂,小子。”一个老镖师向段启瑞唤道,段启瑞应了一声,回过头来。
“要是打起来,你就藏到车下,我给你留了把刀在那里,你到时候别添乱就行了。”老镖师道。
对这个身上只带了一块银元便敢走远路去威海的同路年轻人,他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好咧。”段启瑞应下来继续铺布,仿佛其他事都与自己无关。老镖师不再理他,转身看向远处。
这一晚的夜静得反常,他深深吸了口气,感觉到心正有力地跳着,周围的黑暗却仿佛随时会化作噬血的猛兽向他扑来。他不是没同山贼交锋过,年轻时甚至在军队混过,像他这样四十多岁还能在高手云集的源顺镖局中混出头脸的人并不多见,他的冷静和临危不乱,也得到了镖头的嘉许。可这次不同,心中那丝莫名却不断扩大的不安,使得老成如他,也不禁感到了慌乱。
老镖师跑到自己的位置小憩。这次的走镖不同寻常,夜晚休息时,巡夜由平时的一夜四班变为了一夜两班,货物更是被人围得严实,俨然货存人存货亡人亡的架势。镖头的这个布置确实点燃了镖手的斗志,可面对未知的敌人,这做法也莽撞得很,因为护送这五十辆车的人中除了货行几个伙计和一个小老板便都是镖手了,若与山贼硬拼,折损最多的还是自己人。想到这里,老镖师狠狠摇了摇头,把这个想法甩出了脑子,镖头一定有他的安排,老镖师宽慰自己,听老大的没错的。
正胡思乱想着,却听南方远远来了声唿哨,距离隔的远所以隐隐不清,却可以感觉得出犀利高拔。
“来了,”有人伏在地上,边听边报,“西南,右十里,有马,有……大概三十匹。”若说靠听大地的震动来听十里内的情况,听觉敏锐的人大概都办得到,但要从中听出方位,远近和更详细的情况,那就只有混过行伍的人才可以,而源顺镖手中这样的人不占少数。
十里并不远,顶多一盏茶的功夫就跑得完,要是好手加良骏,会更快。
几乎是几个呼吸间,借着淡淡的月光远远地已经有了幢幢的影子在晃动。
那影子逼到了四百步,镖头高声喝问,“来者报名!”
数十名山贼齐声喝道,“留货不留人。留人不留命!”
不仅是镖头和几名总领,老镖师和其他有些经验的弟兄都不禁皱起了眉。这些山贼看似用的行话,一身匪气,却破绽百出。像是刚刚入道的土匪,然而不相称的威势随着那些影子逼近,让所有人都握紧了自己的武器。
影子逼至三百步时,四十名操着鸟枪的镖手随着口令一齐射击,枪子没入黑影中仿佛没有效果。二百步又是一次连射。结果还是像撞上礁石的浪,瞬间成了齑粉没了音信,而山贼马步依旧整齐划一,连冲击的势头都没有削弱。
怎么会这样?几乎所有的镖手都无法置信。鸟枪该是骑兵的死敌,眼下却毫不见效。还是镖头反应最快,碰了下身旁那名伏地听声的镖手,那人答道:“没有了。”说的是山贼没有其他人了。“所有人,准备!”镖头呼道,在其他方向的镖手都朝西南方向赶来,五十辆车在一起围成的圈子并不小。
一百五十步。山贼摘枪齐射,他们竟然不需要口令,每个人都是目测的好手!一阵枪响,几乎同时镖手中就充满哀号。山贼只一次攻击,便让镖手折损近二十人,如此的身手让镖头不禁倒吸口凉气,那些人,他几乎不能置信地自问,真的是山贼么?
山贼冲出了半人多高的草丛,镖手这才看清。所有的山贼骑的都是有一人半高的骠马,一色的黑皮革护身,黑